“您能像以前一样别再插手我的事情行吗?
现在是缺人给您养老送终了?还是觉得儿子不孝,让您脸上的面子又挂不住了?
放心,葬礼那天我肯定会去的。以后有我的戏份,您提前告诉我,我一定配合演出,保证比小时候演的好。”
最后声音发寒地咬着牙说:“从今往后我尽可能离您远点,你以后不要再动她。”
“子风!我只是希望你将来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傅星雪大声地对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喊道。
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白皙的脸因血液倒涌瞬间涨的通红。
身旁的男人慌忙上前,轻抚其颤抖的硬挺脊背,用粗厚的嗓音宽慰着,
“别动气,小雪,子风多大也还是孩子。”
年子风听着记忆中女人的怒吼,真是十几年都没有再听见过。
可他一丁点儿都不怀念。
美满的家?
他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笑的空洞,“托您的福,我对这个东西自小儿就不敢奢求,以后也没打算能拥有。”
他俊朗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所以,请您不要再管我,受苦遭罪都是我活该,也用不着您心疼。”
关门声响亮!傅星雪干涩的眼球没有泪水,而是猩红。
她声音颤抖地问,“成伍,我这辈子是不是活得太失败了?”
“所谓失败,都是相对的。您刚才为什么不否认?”男人平静地开口,目光幽深。
她轻轻抚摸着覆盖双腿的柔软绒毛。
“否认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方式,人只愿意相信自以为是的事实。”语气悲凉,清秀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哀伤。
……………………………………
宋清晚坐在乾清湾别墅后院的秋千上,披着厚厚的毛衣外套。凝望那一片正娇媚盛开的四季海棠。
桃红色的花瓣,一团一簇,相依相拥,惹人心生欢喜。
可如果没记错的话,海棠花的花语应该是苦恋。
宋清晚笑了笑。多么应景!
她三天里已经把整个庭院的边边角角都走了一遍,竟然有一种被软禁了的心情。
此番境地按理来说应该向古时大文豪们致敬,宣纸挥墨吟诗作赋,以解心中愤懑!
奈何文采疏紧,词不达意,心绪难酬……
但她还不至于一个人在这赏花自怜。反倒是几天的静谧,让其杂乱的内心逐渐沉淀下来……
时隔多年,再一次将那几页纸的过往翻开来,手指略微有些僵硬。
她是在与彭叔整理妈妈遗物时,发现它藏在一条连衣裙里。彭叔说,他第一次遇见妈妈时,妈妈就是穿着这条连衣裙,浑身发着光,像天使。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写的?
宋清晚一直不敢再看这封信,也不想重温里面的故事。正如她不愿照镜子面对自己那张脸。
她害怕…
怕自己真的成了她……
致我亲爱的晚晚
晚晚:
首先要恭喜你,今天已经满十八岁,从今以后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人了。
当然在妈妈眼中,你永远都还是小孩子。虽然你从小就一直乖巧懂事,已然像个大人般地成熟模样。
但我有时也多么希望你能像其他同龄的孩子般,可以跟我耍赖撒娇,大哭着发脾气,提些蛮不讲理的要求,也做些出格不让我省心的事。
我理应当庆幸有你这么个好女儿的。
可是我知道,你其实是因为记得年幼时那两年的记忆,才会如此对不对?
今天看着美珠抱着芳芳在那里撒娇哀求要买个新书包,我看着角落里你的书包也已经是旧的泛黄,心里一阵酸涩难受。
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想要什么,你有着你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那必定也承受了你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伤害吧。
所以我决定提笔写下这封信,等到你十八岁的时候,讲些故事给你。
不管是否能抚平你心上伤痕,但你从降生那刻开始,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就有权利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
人都应该是有根的。
我的姐姐,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宋兰竹。她并不是你儿时所见到的那般不堪。
她以前是那样一个冰清玉洁,善良优秀的女子,只可惜因为爱错人,误了终身。
姐姐大学时才接受了一个男人的追求,谈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个男人是位富家公子,最终富家公子当然娶的是名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