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玉柯一番忙碌,墨雨珊终于梳洗好了,起身来到外屋,只见东方蕴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荷包,极为少见的是,他居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弧度不大,笑容很浅,可墨雨珊还是看到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免得叫长辈等着我们失了礼数。”难得他这样开心,也许不该打扰他的,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能事事由着他。
听到声音,东方蕴抬起头看向墨雨珊的方向,今日她的装扮倒是与往日不同,平日里她都只是随意的梳洗一番便好,可今日的她将长长的头发绾了一个髻,加以流苏珠翠点缀,更加凸显她的美貌,然,貌美中又不失端庄与优雅,处处彰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东方蕴站起身,随手将荷包别在腰间,虽说他从不曾佩戴荷包,可别荷包的动作却异常娴熟。
顺手将桌案上的暖手炉拿起,来到墨雨珊身边:“这个带着,屋外寒冷,别受了寒。”
墨雨珊接过暖手炉,暖暖的,应该是她进去时他让人新准备的,如此细心的关怀,若说叫人不动半点心思,只怕会天理不容,墨雨珊不是神仙,对于别人给予她的关爱,她看在眼里,存在心底,对于从小缺乏关爱的她而言,这样细致入微的关爱,她又怎会没有一丝动容。
晚宴设在清华台,据说那里靠着梅林,空气中都是满满的梅花香气,在这寒冷的冬日,不用出门就能品味到上天赐予的美妙,实在是美哉,妙哉。
不知何时天空的飞雪已经停止,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和地上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想来晚间还有一场暴风雪要来临,而路上厚厚的积雪也已经被清扫至道路两旁。
可跟在东方蕴身后的墨雨珊却调皮的非要踩着积雪走,一步一个脚印,踩得积雪吱吱作响。
对于她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东方蕴只觉得难能可贵,毕竟在那样环境下成长的人还能保留一颗童心,也算是对她人生莫大的安慰,否则,只怕单单压抑的生活都能让她堕落至地狱,更甚者直接下地狱。
“哎呀!”突然,墨雨珊惊呼出声,只见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在一直跟在一旁的玉柯眼明手快稳稳的将她扶住。
东方蕴紧张的转过身来,发现玉柯已经扶住墨雨珊,还好没有摔倒,否则,他又该心疼了。
“你啊!走个路都不能好好走。”虽是责备之语,却让人听出满满的关心的意味。
墨雨珊不好意思的咧咧嘴笑了,好在是虚惊一场,更好在玉柯第一时间接住了她,转头向玉柯投去感激的一笑。
东方蕴再不敢将她留在身后,而是放慢脚步和她并驾齐驱,生怕她再调皮伤了自己。
跟在身后的玉柯看着眼前一双人儿不由得笑了起来,果然是一对绝妙更绝配的人儿,她多希望少阁主和雨珊姑娘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很快他们便来到清华台,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整个清华台照得如夕阳后火烧的天边。
走进清华台内,里面甚是暖和,也甚是热闹,看来他们还是来往了。
刚进门就见一红影朝他们这边飞过来,人未至,声先至:“蕴哥哥。”声落,人也至。
来人除了凌萱还有谁?
只见凌萱过来就拉住东方蕴的胳膊撒娇道:“蕴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如此娇滴滴的声音在墨雨珊听来实在是矫揉造作,全身鸡皮疙瘩都不由得掉了一地,这窗外的天气都不足以冻死人,可听了凌萱这样的话语,真的有种快要被冻死的感觉。
借着褪去披风的功夫,墨雨珊悄悄躲到一边,一则听不惯凌萱说话的声音,二则,凌萱本就对她有敌意,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被她攻击,那样的话,她就只有忍受的份了。
玉柯为她褪去身上的披风,接过她手中的暖手炉放置一旁,又上前来为她整理好衣服,小声对她嘀咕道:“姑娘莫怕,这样的场合,凌萱姑娘再大胆也不敢公然挑衅姑娘的,毕竟,阁主和夫人都在呢!”
玉柯的话,墨雨珊听明白了,看来这个凌萱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也知道自己再胡闹,也不可再未来公婆面前失了礼数,丢了体统,和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方蕴不喜欢她,她若是再胡作非为,失了未来公婆的心,那她想要成为东尚阁少阁主夫人的梦可就永远只能成一场梦了。
如此想来,她到也放心了,只要她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去管她的爱恨情仇,她只想好好的将这个年过了,以后,她和她,桥归桥,路归路。
东方蕴不动声色的从凌萱的手中将胳膊抽了回来,不温不火的回道:“有点事耽搁了。”
说罢便朝墨雨珊这边走来,变脸一般换上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走,我带你去见过父亲母亲。”
是的,她是该去见过他们的,在阁里打扰这么久,现下人家回来了,总该道一声感谢,虽然这一切并非她本意,哈哈……
本来还热闹的屋里在看到他们进来以后皆看向他们这边。
东方蕴带着墨雨珊来到堂前,对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行礼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