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你今日这样早便忙完,该等着你一块去赏梅的。”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瞬间赶走周身的寒气,全身经脉皆是暖洋洋的,好生舒服。
“如此美景,也不是只有这一日可见,倒是你,这样大的雪天,若想出门,好歹让玉柯跟着,更何况还是去后山,雪天本就路滑,你一个人出门若是磕着碰着该如何是好?”东方蕴以教训的口吻教训着墨雨珊,她不知道听到她独自一人去后山的他有多着急,若不是手中事情紧急,他真想丢下手中之事去找寻她。
墨雨珊知道他是关心她,所以也不恼,依旧陪着笑脸:“这不是大家都在忙着,玉柯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就我一个人闲着无事,总不能因着我个人而耽误了别人的事不是。”
“能有多要紧的事?东尚阁这样多的人竟抽不出一人来陪你赏梅?”
唉!他还是这样生气,此刻的墨雨珊说什么都只成了狡辩,可他却自始至终都不曾说一句怪她任性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再不会有下次了。”墨雨珊除了能给他这样的保证让他消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方蕴这才脸色稍稍好些,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算是消气了。
“看来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耀,都这么久了竟还能闻到梅花的香气。”
墨雨珊闻言鼻息用力的吸了一吸,果然,空气中都充斥着暖暖的香气,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不应该啊!自己刚刚才换过的衣服!这是哪里来的梅香?
突然脑袋灵光一闪,赫然香气刚才有随手摘下片片梅花装进荷包中。
立刻从怀中掏出荷包,递到东方蕴的眼前:“是它散发出来的梅香。”
东方蕴接过后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装满了新鲜盛开的梅花瓣。
不过,他更喜欢的是这荷包的样式和做工,每一针每一线都做得那般用心,看来做荷包之人在上面倾注了太多的心意。
图案也是他钟爱的兰花,用色简单,款式精简,看起来像是男人用的,拿在手中反复欣赏,由此可见他有多喜欢这个荷包。
可终究不是给他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一个男人用的荷包能被一个女子如此贴身收藏,想必这个荷包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他倒是想知道这送她荷包之人究竟是个人,竟和他这般相似。
将荷包递还给墨雨珊,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今年的梅花开得确实比往年盛。”
墨雨珊接过荷包,顺手从旁边桌上拿过针线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银线秀针在荷包上飞针走线。
“是啊!以前只在戏文中听说过十里桃林灼灼其华,美艳绝伦,今日算是三生有幸,竟然得见数十里梅花盛开,那场面,白里透红,甚是壮观。”
墨雨珊停下手中的动作,偏着头饶有兴致的说道:“倒是让人想起那样一句诗来:梅需胜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说罢,不由得轻笑出声,再次低头做着手中的活。
东方蕴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谈笑之间透着点点滴滴的灵性,让人耐不住想要多看她一眼,多于她亲近一番。
“你读过不少书?”东方蕴轻问出声,却没有半点歧视的意思。
墨雨珊却笑了,声音里有些悠悠的哀怨,也有一些淡淡的庆幸:“我哪有读过什么书,不过是墨涴洮想要羞辱我,她们学习的时候让我在一旁伺候,遇到喜爱的,或是有感触的,便也这般记住了。”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个时候我确实挺狠墨涴洮的,恨她母亲害死我的母亲,她居然还要百般羞辱于我,可如今想来,我也该对她道一声感谢的,若不是她,我又如何能成为今天这样一个我。”在东方蕴的面前,她已经不会心有顾及,总是这般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拿起剪刀,咔嚓一声,银线被剪断,荷包终于完成了,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荷包。
“这是你做的?”他虽不会女红,可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针脚和做工皆是出自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刚才便当着他的面做了这些。
“对啊!”墨雨珊将荷包在东方蕴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看不?喜欢不?”
东方蕴点点头:“不错。”你做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只是,那一句喜欢不……究竟是何意义?
“这是我第一次给男子绣荷包,虽不知与其他人的相比究竟是好还是坏,可终究是我的一片心意。”
这是她第一个绣的,男人的荷包,若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端起茶盏,掩盖内心的失落。
“本该明日新年再送出的,可既然已经被撞破了,那……”将荷包递到东方蕴的眼前:“只好提前送给你了。”
东方蕴瞬间愣怔了,这还是他有史以来最为失态的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