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终归是一个无权无势无身家背景之人。空有一张见不得人的美貌,对于他这样身家地位的人而言,她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美人迟暮,再美的容颜也会有衰老的一天,她又能凭借容貌留住他多久呢?
于他而言仅仅是一段短暂的路程,于她而言,却已经是思绪翻涌数百公里。
看着他疾驰而过的身影,她终究还是痛到快要窒息,她爱慕了他那么多年,若不是那一夜的偶然相识,她依然会将自己埋在无人之境的单相思中,她也甘愿如此。
可经过一难,再想回到从前才发现真的好难,好难。
似乎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异样的光看向自己,赫连景突然勒住缰绳,四下里找寻,除了攒动的人头,议论纷纷的人群,他找不到那抹炽烈的光。
抬头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窗户透着屋内烛火的亮光。
难道是他的错觉?
随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亦不敢声张,只是心照不宣的围在赫连景的周围,毕竟在这个危险丛生的时刻,他们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戒的状态。
找寻不到那抹熟悉的光,赫连景心里阵阵的失落袭来,可此刻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没有继续流连,再次驾马疾驰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墨雨珊终于从窗户后面站了出来,此刻,她应该是开心的,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要刚才她不躲,她就可以知道赫连景是否还愿意接受她,可为何心里还是酸涩的痛?她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敢见他?至少现在是这样。
又在窗边站了许久许久,夜风徐徐吹着她烦躁的内心。
爱情,果然是人世间的一味毒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只饮下,发作时,有甜亦有涩,药性发作时,甜蜜得如掉进蜜罐一般,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可若毒性发作时,就如同钝刀割慢肉,一刀一刀又一刀,再浇上烧刀子,点上小火,慢慢撕扯,慢慢煎熬,慢慢炙烤,直到化骨为灰,直到魂归九天。
天气日渐寒冷,看着街上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孩童,看着母亲对他们宠溺的眼神,墨雨珊那颗受伤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一直以来,她都渴望被爱,被母亲爱,被父亲爱,被家人爱,还有,被爱人爱,可生命中往往如此,渴望什么,往往是你生命中最可望而不可得的。
对于其他,墨雨珊可以无所谓,唯独对于母亲的爱,她总是思念成疾,特别是寒冷时节,她多希望母亲就在身边,哪怕是破瓦烂庙她都会觉得异常温暖。
墨雨珊双手环胸,揉搓着胳膊,借此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她突然不想让云天荷死了,不是因为她突然心善到怕她的孩子会承受和她一样的痛苦,而是,她不想让她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她也想让她尝试一下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甚至是千倍,万倍的偿还给她。
想到这里,墨雨珊眼里闪出冰冷的寒意,仿佛此刻云天荷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
这般想着,手上都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这样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胳膊,由此可见对于云天荷的恨她是有多深。
突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银丝绣花披风。
惊讶的转头,却发现东方蕴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
“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东方蕴帮她讲披风整理好问到。
墨雨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因她刚才想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却让她无从回答。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却见她目光炽烈的看向自己,东方蕴不明白她这个鬼马精灵的小脑袋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若想说,他自然乐意听,可若她不想说,他亦不会勉强于她。
看到东方蕴,墨雨珊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大计得逞之时,只要东方蕴肯帮她,她就一定会心愿达成。
“你帮我好不好?”墨雨珊脱口而出。
东方蕴不解的看着她,还未等他问出口,墨雨珊继续说道:“我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东方蕴听罢,面色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只是紧紧的盯着墨雨珊,良久,久到墨雨珊以为他就要睡着了,久到她快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东方蕴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冷沉,听不出厉害:“皇位?还是皇后之位?”
啊?这下轮到墨雨珊呆楞了,他的话,确实将她吓得不轻。
“不不不……”反应过来的墨雨珊连连摆手,皇位?她可没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本事,至于皇后之位吗?只要墨涴洮不是,她便无心于它。
“只要能压制住云家便好。”是的,这便是她的要求,若是换做旁人自然觉得不可能的事,可对于东方蕴而言,只要他动动手指,便可轻而易举实现。
她满心期待的看着东方蕴,她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可东方蕴似乎很不给她面子,直接说道:“我说过,我东尚阁绝不参与皇宫之事。”
说完便转身离开,听到这样的回答,墨雨珊忍不住满脸的失望。
走到门口的位置,东方蕴停下脚步:“如果只是为了报杀母之仇,我东尚阁有的是办法叫她生不如死。”
这些墨雨珊自然是知道的,可杀母之仇比天高,比海深,她想要亲自为母亲报仇方可祛她心中之恨,只有这样,她才能报仇之后毫无保留的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