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前面一群“田客”消失在黑暗里,声音还未彻底散去,在张汹的身后又响起另外一种声音。
和此前的画面如出一辙,张汹回头看到依旧是两匹马和一群人,若不是马上一人是一名明显瘦弱的少年,张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一幕引起了张汹的兴趣,这批人等除了人数队形和前一群人等相似,其余的各个方面都不相同。相比之下他们身体稍许瘦弱,面目神情更为可怕,而且各个头戴白巾身穿孝服。
等他们靠近张汹,速度渐渐缓下来,其中马上那名少年对张汹张彰抱拳开口道:“两位壮士,我乃山阳王粲。可否帮上一忙,助我缉拿前方逃亡之贼?”
“贼?你说他们是贼?什么贼?”张彰问道。
“盗墓贼。”王粲咬着牙回答道。
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脸上有藏不住的愤怒在不断冒出,张汹张彰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把这位少年和昨天看见的送葬队伍的那位苍白脸色的少年联系起来。
“大哥?”张彰转头看向张汹,询问下一步要怎么做。
张汹没有听出王粲此人是哪方神圣,只觉得耳熟,主要是这人物并不算出名。
张汹心里也在盘算,既然是几个盗墓贼,帮一帮,替他们拦下来也算不了多大的事。何况这人的父亲刚刚去世,就遭人盗墓,搁在谁的头上都受不了这种打击。这算得上是不共戴天之仇,是奇耻大辱。
张汹点点头,示意张彰可以出手。
王粲脸上一喜,笑道:“多谢。”随后领着队伍追击前方盗墓贼去了。
张彰拍马跟上,因为马快,很快到了队伍前头。
张汹在马后方紧紧随着张安的马车,不敢多离开几步,大晚上若是离开太远,他不放心父亲的安全。
马车上的张安方才并未说话,将事情交由张汹处理,等到外人都走远,他才开口道:“山阳王家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若不是他们来到了巨鹿,谁敢得罪他们呀。王粲此人颇有才名,几年前就在京城洛阳闻名,是蔡邕之徒。如今丧父之时,却碰上盗墓贼,实在可怜,可恨。若是我们能帮一把也好。”
说道才名,张汹这才想起来王粲的身份。三国时期相比赫赫有名的武将,文人的名字他并不很熟,可建安七子他还是有所耳闻,其所写的七哀诗实在有名。
一边想着,马一边走着,很快张汹发现前面的火光来回晃动,犹如几个鬼魂在飘摇,同时叫喊声在黑暗里愈演愈烈,在寂静无人的旷野异常明显。
“贼人休走,吃我一刀。”张彰飞马赶到。
张南回头一瞥,看到一匹快马,一个高大人影,一柄厚重尖刀。这等气势异常凶悍,若不认真应对,恐怕真会阴沟里翻船。张南心道,王家何时有这种人物。
张南开口问道:“将军……”
焦触立刻打断他的话,“别叫我将军。”
张南领会他的意思,这是害怕暴露身份,重新说道:“焦大哥,我们还要逃吗?”
“逃个屁,这都要追上来了。再逃命都要没了。”焦触抽出刀,降低马速,很快调转马头,迎战来人。
火光照在张彰的脸上,这张年轻的脸嫉恶如仇,蔑视的眼神仿佛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焦触终于看清楚此人的样子,却是一个少年,心中不由大怒:“张南,一道上,宰了这小子。”
“好。”张南答应道。
两人一块上前,将刀舞得密不透风。张彰迎击之时,瞬间感觉落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起初出刀能逼退其中一人,而后张彰勉强有招架之力。
焦触张南不比于毒,两人经验丰富,皆有快十年的军旅生涯,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多年,岂能没点本事。张彰此时不过十四的年纪,力道上就比不过年富力强的焦触,何况两人合力。
张彰还是第一次碰见此种情况,当下并不慌张,也没想到立刻抽身离去,反而险象环生的战场激发了他的斗志,使他愈战愈勇。
王粲带着人马赶到,不过比起士兵假扮的田客,王粲的部曲战斗力实在弱小得可怜,他们只是看家护院解决蟊贼的能手,不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兵油子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解决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