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惊吓和折腾,整个柴家上下都显得十分疲惫,柴夫人将家里所有仆人聚拢的院子中央,说:“柴家现在是危难关头,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道难关,桑相公和白家同流合污,想要逼迫我们屈服陷害官人。被牵涉到政治斗争中的我们虽然无辜,但已经是无路可退。”
“我不会离开柴家的!”柴四喜带头喊到,他的哥哥柴三历一月以前押送柴夫人给郭威送东西的队伍去北方了,他只盼哥哥能尽快知道汴梁的变故,通知到家主郭威。
“对!我和娘子同生共死!”站在柴夫人身后的青云说到。
“外面的人意图逼迫我们屈服,不过我想官人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家里后院石板之下,藏着一眼水井,粮仓里有能支撑一个月的存粮,从今日起柴家进入困守状态,除了幼儿与孕妇,每人每天半碗粗粮。”
无论是刘琛光带来的人,还是柴家原有的仆人,都一言不发的接受了柴夫人的安排,他们能够这样服从命令听指挥主要是因为两家都是领兵之人,因此仆从们也都带有一点军队的作风。柴四喜将所有仆人编队整合,轮流值班巡逻,闲暇时在后院演兵场上操练一下早就生疏了的军阵。
等柴夫人把仆人们都打发走之后,刘琛光忍不住扑到柴夫人怀里哭了出来,她有三个月的身孕,因此情绪非常不稳定:“我爹和爹不在汴梁,我也不好说什么,怎么我娘也不吭声,难道我不是她女儿吗?我爹作为河东节度使,跺一脚大晋都要震颤,她有什么可担忧的,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柴夫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刘琛光的头发,不是李三娘心狠,实在是这一次的政治斗争,针对的就是郭刘两家的亲情。与柴夫人分析桑维翰一样,刘知远留在汴梁的谋臣也在分析石敬瑭和桑维翰的办事动机,大家都是聪明人,透过表象观看本质,自然能够猜出石敬瑭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如果李三娘带人冲到柴夫人家门口,相信没人能够阻止她把女儿救出来,可是女儿救出来了,日后应该和郭威柴夫人如何相处呢?若郭威真的迫于家庭的压力和刘知远决裂,那也许有人会说是刘家先背信弃义的如果郭威和柴夫人扛住了压力,自己先弃大家而逃命的女儿怎么有脸再回人家的家里,刘知远对下属如何以德服人?
为了刘知远好,李三娘知道着刘琛光就是死也要死在柴家的门里头。
这种事柴夫人当然心里清楚,但是她不能这么和怀着孩子的刘琛光这么说,她本来就有些焦虑,在告诉她说你就是一个政治天平上的筹码,这不是要她命吗?
无奈的柴夫人只能搂着刘琛光和她说你娘也很艰难啊,刘琛光这个脑子很少受到政治的熏陶,她倒也心宽,哭累了也就回房睡了。
柴叔平估计她的鸡群这一次是真的得被宰掉吃肉了,拿着短剑走到了她的鸡圈旁,准备先挑一只给母亲和嫂子晚上炖汤补补。
“这把短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杀鸡的。”当日那个被桑维翰带进府,被叔平担心被桑维翰杀死因此留下的那个刺客突然出现在柴叔平的背后,带着几分幽怨说。
柴叔平二话不说拔出短剑转身就刺向了这人,被他轻易的用手指夹住了短剑,因此愤怒的说:“我不是让你走了吗?柴家的高墙挡不住你,我相信城墙也挡不住你,你在我家赖着干嘛?”
“我要还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