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考虑再说。喂,我说,你还敢说我,你半夜闯进我屋子里霸占我的床你都还没谢我呢!”
“好了,谢就谢嘛!我是发烧烧得糊涂了嘛”
说到这里,两个人才好歹不斗嘴了。宋晓莲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你的姐姐怎么了?你昨天晚上可是一直叫着姐姐闯进来的。”
“没怎么了,就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嗯,”她一直盯着地板看,“我是双胞胎,我姐姐比我早几分钟出生,在十三岁以前我们俩一直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有一天早上我突然醒来,就发现姐姐不见了。”
“不见了?你家里人没有找吗?”
“找了,但是没有找到,有邻居告诉我说姐姐是被带走了,可是爸妈说那是胡说八道。接着我家就搬家了,到了新家,就没有人再提姐姐了,爸妈渐渐地也不准我提了。”
他没有说话,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接着继续问道:“后来你都没有找到过你姐姐?”
晓莲动了动嘴唇,然后想了很久才回答道:“有一次我回乡下看爷爷奶奶的时候,在村子里看到过一个人,我觉得她长得好像姐姐,但是我不能肯定。她看了我很久,我也看了她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后来她就走了。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爸妈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姐姐,让我不要再找了。”
“你跟你姐姐长得不像吧?”
“你怎么知道?”晓莲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潘明之一脸的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们两个人差别很大吧?”
她更吃惊了。“说到差别,可能我上学的成绩比姐姐好吧,小学毕业我考上了重点中学,姐姐上的那所中学不太好。”
他没有说话。这就是一个拆白党的鬼故事。中国的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几乎都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整个社会又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老弱病残者自然是要被淘汰的,而且是活该被淘汰。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潘明宏。从小到大,他和哥哥就被人说看起来不像两兄弟。从长相上来说,他比较像母亲,仍然保留了一些欧洲人的相貌特征而哥哥则完完全全是中国人的长相,没有半点白人的样子。从性格来说,哥哥脾气比较急躁,但是人很善良,他则是性格温和,不容易和人起冲突。在中国这个以和为贵的社会里,自然是他更受父母的喜爱。从小到大,虽然上的学校得到的奖励哥哥不比他少,但是大家对他们兄弟俩的评价总是他要高过哥哥。当初沈柔嘉本来一开始爱上的是他的哥哥,可是两个人都是一副暴脾气,又赶上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见面就吵架,慢慢地一见面就动手,终于有一天两个人一个被打断了肋骨,一个被砸破了脑袋,这才惊动了两家家长。潘家很快把大儿子送到国外去念书,沈家也暂时送女儿去外地养伤,这才叫停了一段孽缘。可是从那以后,家里人对哥哥的评价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父亲从此以后对哥哥更是严加管教,生怕闹出什么“家门不幸”的丑事。可是到头来,搞得“家门不幸”的人却变成了他。虽然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不可否认地是他连累母亲丢了性命,又被沈氏集团扫地出门,老父亲彻底颜面扫地,所以他才被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