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之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告诉周平会再打给他就挂掉了。他很快就发现她全身滚烫,只好先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些退烧药给她吃下。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母亲和外公一样,也是一个医生,因此习惯了在身边备一些常用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他虽然不是一个大夫,却也继承了这个习惯。
等到他终于把晓莲安置好了,这才发现自己没地方睡觉了,只好披上大衣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凑合了。等到六点多,他醒来发现晓莲终于退了烧。这个时候,他得准备好去旧金山办自己的事情了,就放了一杯水在床头,自己先出了门。
等到他晚上八点多回来的时候,晓莲才开始苏醒。床头边的水一点都没有动过的样子,看情况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你怎么在这里?”她睁开眼第一句话就这么问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正躺在我的床上好吗?”他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回答道。
她吃了一惊,仔细地看了一圈房间里的陈设,确实不是她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而脑袋却仍然感觉很沉,全身出了一身大汗。
“我劝你还是先躺着,你昨晚上发烧了,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不要又着凉了。”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条毛巾。
她只好又躺下来,也不敢去看他,两眼盯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得自己在和姐姐玩捉迷藏的游戏,然后终于找到了姐姐,当她抱住姐姐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叫她的名字。这些前前后后的细节连在一起,看来她可能在病中产生了一些幻觉,然后误打误撞闯进了潘先生的屋子里,现在还占了他的床。还好苗苗现在不在这里,她这样想道,否则肯定又要被误会了。
“那昨天晚上你睡哪里了?”她转过头对他问道。
可是潘明之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他正在拿着那条浸湿了的毛巾敷着自己左耳后的伤口。那伤口又像着火一样生疼。她悄悄地爬起来,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条毛巾问道:“很疼吧?”他咬着牙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指着她坐着的那张椅子背后的外套对她说道:“你先披上把,不要又着凉了,这个时候最容易再次感冒。”
她穿上了他的那件宽大的西装外套,又过来帮他冰敷伤口,继续问道:“你也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吧?等到开学,我去和iffany说说吧,她有熟识的私人大夫,可以帮你处理一下。”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你真的很爱管闲事!你也不问问我的伤是怎么来的?万一我是江洋大盗怎么办?或者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逃犯呢?”
“我不相信。如果你是逃犯早就被学校通知警察逮捕了,这里是美国。”
“你还真是容易相信人,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给谁?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连鬼都没有一个!”
“你还认真了!”
“认真怎么了?人家一片好心,你去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