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沈诚死了。”
“死了?”他突然抬起头来。
“是的,上个星期嘉嘉带着他的骨灰从南非回了上海。按照沈家的说法是车祸意外身亡,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家里的长子死了,人也不带回了就那么在国外火化了,然后葬礼也非常草率,出席的亲友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个人。另外,嘉嘉好像也受过重伤。”
潘明之脑子里都是乱的,接下去他随便和周平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坐在桌子前愣愣地看了电话好久。沈柔嘉的影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就消失不见了。沈诚的模样却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他太了解沈诚了,从小他、他的大哥潘明宏、沈诚、和沈诚的妹妹沈柔嘉四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沈诚比他和沈柔嘉年长又比他的大哥小几个月,被称作二哥。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跋扈,时时刻刻都要显出他沈家大少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忘记血管里的那点爱新觉罗氏的皇族血统。当年在南非,面对那样的轻装,按照他的个性他是绝对不愿意妥协的,他的死也是早已注定的。可是当他刚才终于从周平嘴里听到了沈诚的死讯,他还是会忍不住地感到难过。对于他来说,沈诚始终是他的二哥,就算他曾经拿枪指着他的脑袋,逼得他不得不离开上海,还是那个虽然时不时会冲他发脾气却始终爱护他的二哥。
他就这样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雨仍然在下个不停。早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他也根本忘记去想自己到底饿不饿。到了八点多,arin又来敲门,告诉他今天教授授课的内容,把自己的笔记塞给他,顺便还给他了一些三明治。虽然这并不是晚餐该吃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很感激他。arin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然后告诉他自己准备出去泡吧了。
“你不做quzi小测验了吗?这些都要计入最后的成绩。”他惊讶地问道。
“我的心已经飞到了酒吧里”他微笑着扬长而去,金色长发随之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
面对这样浪漫不羁的回答,他也是无可奈何。他可真是一个意大利人!他一边摇头一边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