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醒来,却发现窗外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再摸摸耳朵后的伤,也不那么疼了。他支起上半身打开了灯,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睡梦中把上衣脱掉了。他本来想从地下捡起上衣,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洗手池边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红肿似乎消了一些。可是不能总是这样忍下去吧,如果伤口反复地感染发炎该怎么办?
就在他还在为这件事情发愁的时候,电话响了。他吃了一惊,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只有远在上海的周平,而他打电话来多半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他拿起了电话。
“喂,明之,是我啊!”
“周平,出了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看来我每次都没有带好消息给你!”
“没事,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爸爸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上个月心脏病又发作了一次,你知道叔叔的脾气,听到别人说点什么他就受不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但是我想你还是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他用手捂住了双眼。他能够想象得出爸爸的样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干干净净,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带着学者特有的庄重的笑容。他从来不允许自己的衣服上出现任何一点脏东西,可是他这个儿子却把他一生的清白抹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