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唱完这整首歌时,连人带马已走到了蒋熙的右侧边。我在蒋熙还未回转头望向我的瞬间,终于看清了蒋熙的右耳侧上、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点印记。此时的我心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感觉,好像有失落,有悲伤,但好像也有轻松及解脱的感觉,无比混杂,分辨不清。
“能同我一块走吗?”蒋熙转过头来看着我柔柔地说道,“我大概记得自己今年应该是二十岁了。”最后一句话蒋熙是红着脸低声说的,一说完这句话就双腿一挟马腹,开始催着马前行起来。
“哎,你还没听我回答呢”我出声道。
“不用回答,大壮弟弟已告诉过我了。还有,你以后就叫我小熙吧!”蒋熙让风带过来了一句话。
“小熙?这…大壮同她说了些啥啊?”我看着正和老十三一道使劲地用马匹把“有为青年”们挤在一边的大壮,心底窃喜的同时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表妹,我也唱个曲…”“蒋熙妹妹,我们也”此时,就连瞎子都能看出蒋熙有点不对的神情了,一众“有为青年”们自然个个都察觉到了,他们不甘于被我专美,开始了“八仙过海”般的表演。
此景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宴席上,热热闹闹的,连本来行在前头的黄彪,也时不时地会驻下脚步来,感受一下属于年轻人之间才会有的气氛。
我呢也不再游离到队伍的后方,而是在老十三及大壮有意无意地“护卫”下,行在了“小熙”的一侧。在她时不时地转头望向我、及四目多次柔情相交于空中后,一股对我来说已久违的情萦,逐渐真正的在回到我的胸腔中来。
我们一行人于第三天的上午,就到达了地处东南沿海边的盐场那儿。终点的到达,对我来说意味着那暧昧的“旅途”也暂时结束了,因为呈现在我眼前的一切,让我这个已提前知道内情的,不可能在心里面还继续怀有“风花雪月”的心情的。
此时的我们,正处在一个形似“凹”形的大海湾的左侧角上方,略带着微微咸腥味的海风已扑面吹在了我们的脸上。我们站在海岸基的上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情况。
“凹形”的两侧是高耸坚实的岩石海岸线,它们蜿蜒伸长到了前方的海面里。而“凹形”的底部,则是大片大片平整又泛着白色光芒的海涂地,它被并不明显的一条条田梗分割成了一块连着一块的“田”形滩地。
这些“田”字形滩地应该就是盐田吧,它应该是利用海水潮夕的涨落,在海水冲上那片滩涂后,有些海水就被组成“田”字形的田梗给拦在了里面,然后再经过风吹日晒,最后蒸晒成了白色的盐巴。
“凹”形怀抱中是一片看似平静的海面,此时的海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几十只风帆,每只风帆及海边的沙滩上,都有不少人在忙碌着什么。此地确实是处上佳的晒盐之所,如果此地是在外部那个世界的话,绝对会被开发成为一处著名的旅游胜地。
滩涂的岸边,修建有七八间粗犷的房子,看它们的样子,应该是为了抗击海边的风浪而特意建成的,所以并不美观。
如果光看到这些沙滩、海面及风帆,那这一切应该都是美好的风景。但等我们看清楚了那些正在忙碌的人是在忙些什么时,我们一行人的心在瞬间都不安了起来,这其中包括了我这个“知情者”。所以,就连这片风景也失去了它本有的颜色,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概括的话,就只能用“大刹风景”这成语来形容了。
那些船上船下的人应该是在准备某种祭祀活动,但那些准备好的“三牲三畜”之多,却又超出了我们已知的任何祭祀场面。真正引起我们不安的,是那些已被捆扎好的牲畜旁边,还被捆绑有十几个青年男女,看那架式,他她们应该也即将成了祭品的一部分。
我们这一行人的到来,早就引起的那些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前来,引导着我们走到了海面边上。
远观远没有近看来的更具有冲击力,包括“肾亏一族”在内的一众“有为青年”们,此时都被已近在眼前的那十六个嘴里堵塞着东西、然后又被捆绑成粽子似的青年男女给惊吓着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刷的变白了不少。更夸张的是崔家兄弟和老十三及大壮四人,已握住了各自携带着的武器,作好了动手的准备。
“放心吧,我带你们来这里,只是想让你们来见证下我们黄家这个公开的秘密而已,这个问题已困扰我们黄家几十年了,我一直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能够一劳永逸的了结了此事。”黄彪扫视上我们一圈后缓缓说的,他显然对相对来说比较镇定的我有点意外,不由多看了我几眼。
“所以,如果这此运气足够好,你们或许就…”黄彪扫视到那些作为祭品的“粽子”身上时,又慢慢讲出了上面这些个字,但他并没把话讲完,可能同我心中所想一样,生怕刚给了别人生的希望,一转身就又送对方上了绝路吧。
“你们可以去四处走走,但这位吕书风小兄弟,你可愿意陪老夫去那儿走一趟?”黄彪指着不远处围着的一群花白着头须的人群对我指名道姓的说道。
“这…好的,黄族长。”我稍作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因为我相信马老的眼光。
“风哥,你不可答应。”“过山风,你…你傻了?那…我陪你去。”刚放松了点的大壮和老十三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一把拽下了肩上一直背着的被布条包裹着的长条状物,把手指还搭进了可以搂动的部位。
“哎…你…你…”发出这声音的是蒋熙。我看着她一脸关心为难的样子,马上明白了她的所想,不由感动非常:“好了,你们别乱想了,黄族长只是希望我陪他走一走而已。还有,小熙,我不叫“哎”,你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过山风这个外号的。”我还小小地开了下蒋熙的玩笑。
“小熙?”黄彪和周围的人一样,听到我叫出这呢称后先呆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和蒋熙及老十三大壮他俩的手中物,接着先自顾自地往那人群走去了。
“别担心,没事。”我轻轻地拍了下腰间被布条遮挡着的那支“二十响”,这是老十三及大壮才懂的东西,然后跟上了黄彪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