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听说那艘鬼船已被你们崇家给消灭了?”等我追上黄彪的脚步后,他挥手让那些围着我俩的黄家人退远后,终于出声问起我来。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鬼船一事也早已传到了黄彪的耳里。
“还有,我听说南岳衡山上也曾发生过某种怪事,而那个怪事能顺利解决,好像还是靠你们仨兄弟的出手?”黄彪未等我回答第一个问题,就马上抛出了第二个更重的问题,虽然他掌握的东西并不全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仨兄弟应该同我马叔一样,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吧?”黄彪这次放出了一个“深水炸弹”,把我“炸”的差点晕了过去,我也紧张的一把就把手放在了“二十响”的枪柄上去。
“别紧张,我沒有任何恶意的,你先听我说完吧。马叔他虽然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们的来历,但我早在我小时候听他的自言自语中,就隐约知晓了一些东西”黄彪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自顾自地说着,眼睛根本没看向我一眼。
“……我没有长生的欲望,对我来说有生老病死才符合这个地方的规则。所以,既使我知道马叔的秘密,我也从没有像我父亲一样,想打探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黄彪近乎自言自语般的说出了连马老都不够清楚的东西,让我真正明白了乃娃子他们的死因及发生闻家血案的原因。
原来,这一切正是黄彪的父亲黄天雄在生前做下的,他在那个神秘中年人来到岱山后,从那人嘴里得知了闻家有本叫“地皇经”的经书后,就以联亲的名义联络了早同闻家不和的西岳府蒋家,然后一起杀上了闻家,最终夺得了那本“地皇经”,因为在黄家的世代祖训中,就有关于“天、地、人”三本经书的各种传闻。
乃娃子他们的死因更加简单,黄天雄渐渐老了后,心态就一天天的开始变化了,他看着马老他们每天还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又想起了外部世界的传说。他先是安排了一些女人到马老他们的身边,想通过她们得到马老他们的真正秘密。在无果后,他也犹豫了很久。
某天,他终于狠下心动手把乃娃子他们送进了“幽冥洞”内。因为里面有座“幽冥殿”,住着的是些世代都在参研着黄家不传之秘“天皇经”的黄家人,据说那些人真的从“天皇经”里悟出了不少东西。黄天雄就是想通过他们的手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惜,本就还处在失忆状态中的乃娃子他们,又能让拥有某些“巫力”的黄家人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呢?
“那你们黄家为什么要对闻家满门杀绝呢?”我又想到了竺猎户所讲的“藏尸洞”一事,再想到了老十三的身世一事,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这事不是我们黄家做的,你信吗?”黄彪停下脚步看了看我的脸色,他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明显不信的神情。“所以,我们黄家也从不对外解释什么。但事实上,我父亲他在得到那本经书后,就当场下令撤退了我们黄家的人,并没对当时的闻家进行斩草除根。”他没等我回答又开始自个往下说着。
“此事或许同蒋家有关,或许同他们也无关,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坤儿的母亲,正是当年蒋家派来和亲之人。所以,我们黄家并不好去过问蒋家的行为。当时,我们黄家私人还是有派人前去调查的,但一直查不到结果。这些年来,我和乾儿也一直派出了我们的余供奉、在调查嵩高山上的失踪案,可惜也是沒查到过任何蛛丝马迹。”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余供奉是谁,他就是那个帮我们黄家暂时镇压住海妖的人。可惜他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所以,这次我也没等他回来就仓促决定了此事,如果我们黄家在解决此事的过程中碰到麻烦,希望小哥你们仨人能出手帮我们黄家一把。等此事一了,我就替你俩相互引荐一下,小哥你觉得如何?”黄彪终于说完了请我一道走走的最终目的。而我在听完了黄彪所讲的东西后,一下子也弄明白了不少事情。
原来,黄彪早就听说了前段时间发生的鬼船事件和南岳衡山上的事情,然后他肯定一直派有人在留意崇家的动静。结果到八月十五那天,我们几人就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自动送上了门。
崇小虎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借故先一步离开了岱山,顺手还带走了我送出的大礼。但他在走前,奉给黄家的拜帖上,肯定写有一些对我和老十三及大壮有利的东西,让黄家一直对我们仨人恭敬有加。
但反过来讲,年老成精的黄彪却又从崇小虎和马老的反常行为中察觉到了异样,他凭着对马老的了解,最终又推理出了我和老十三及大壮三人中有“外来者”这个惊人的答案。
马老与黄彪之间的感情肯定是真的,所以,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早不用言语来表述就能贯通了。于是马老就籍着半上午的时间来说些东西,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黄彪再用刚才的“坦诚相言”来换我放下戒心,好让我这个已被他判别出的“外来者”在黄家需要时出手帮上一把。
“如果可能,我愿意尽上自己的一份力。”我先想到了自己背负的“狗屁”使命,接着又想到了马老说过的那个洞口一事。最后,又想起了身后那些被捆成了“粽子”似的人,虽然他她们的眼中已毫无生气可言,但只要黄彪愿意真的放手一搏,我也不介意壮起胆去帮上一把。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自己真的无法拒绝黄彪的诚心相求,因为按照我内心的想法,找到马老来时的那个洞口,然后再找机会通过那个洞口离去。所以,这一切如果我想做成,也离不开黄彪的帮助。
只是,我一想起衡山上非人力能及的那一幕后,心里就阵阵发毛,所以对黄彪的这次行动也不敢看好。而等我看清迎了上来的人群后,心里更有了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因为那是一群头发都已全部花白了的老头子们啊!看来真要“上船容易下船难”了。
在黄彪和那群老头们互偈声中,我明白了这些年迈的老头们就是此次行动的主角,因为他们,就是从那个神秘的“幽冥洞”里出来的人。
可能是我疑惑眼神引起了那些老头们的注意,其中一个老头走到了我跟前,也沒吭声,就用他灰白的眼球直盯着我的眼睛。
在我开始感到奇怪之际,突然,我的眼睛犹如看到了一幅布满了旋涡的测压画似的,被不由自主的吸引在了“画”中无法自拔出来,接着,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地弦晕了起来。
此时的我如同陷进了一个噩梦中一般,既动不了手足也开不了嘴巴呼叫,连整个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全身上下、已都不受我自己控制了似的,连对外界的感知,仿佛也一下子失去了。
站在我身边的黄彪当然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但他并没出声呼唤我。而老十三及大壮两人,虽然时刻都在关注着我,但因为我是背对着他们的,加上距离又远了点,自然未能察觉到我的异常。
正当我自我感觉要就此摔倒沉睡过去时,我贴身挂着的玉佩通过我的胸口,给我的大脑传来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并快速的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咦?这小子的精神控制力不错啊家主,你以后让他进幽冥殿来吧,我来负责教他,成就肯定比你儿子高。”那怪老头一说完,就退回了那群老头中间,根本沒有听我和黄彪回话的意思。
“精神控制力?”我嘴里念着这个新名词,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个已退到人群中的古怪老头。因为我的心里,马上想起了马老说过的乃娃子他们所得的莫名症状,估计就同这什么“精神控制力”有关,说不定眼前的这个怪老头,也同那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对这个想收我为徒的怪老头,并没起丁点的好感。
“这是我乾儿的师傅,为人比较古怪。请相信我,他虽然对你出手相试,但也是并不具有恶意的。”黄彪冲我苦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我是不可能留在黄家当什么徒弟的。
“黄族长,如果可能,我一定尽自己的能力来帮你们黄家。但我也说说我的要求,首先,你必须保密我们仨兄弟的身份。其次,如果我以后需要你们黄家帮助时,也希望你能及时出手相助。如何?”在怪老头对我施展了“精神控制力”后,我在无形中倒对这次行动增加了些信心,顺便也向黄彪提出了我的条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住海边的人肯定看到过渔船出海打鱼前的各种祭祀活动,各个地方自有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敬祭的神灵也各自不同。有敬海龙王的,也有敬天老爷及观世音菩萨的,还有敬妈祖、仙姑及四财主等等的。
祭祀的内容自然也多有差异,有些地方除了要列船、摆供及祭奠外,还要进行拜龙玉庙、搭戏台唱戏及聚餐等等连场转的活动。但不管祭祀的内容如何变化,围绕的中心点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大伙都是在向大海祀祷,能让出海打渔的渔民们平安出入、满载而归。所以,这些祭祀活动又被统称为“海祭”。
在我眼前的那些老头子们早就准备好了进行“海祭”的各种东西:一大张香案、一只黑毛大公猪、一只红冠大公鸡、一条活泼大黄鱼及各种面蒸馒头馍馍和黄纸柱香等等。
这些老头子们虽然在黄家拥有超然的地位,但想作为“海祭”的主事人却还不够名正言顺,因为这种大型的祭祀活动,必须是在一家之主的带领下才能进行的,除非是那个一家之主早已指定过某一人来代替他,这倒是可行的。所以,当黄彪踏入那些老头们中间时,他们就让出了正中的位置,让黄彪站在了香案的正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