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的脸几乎已经扭曲成一团,他脸上的表情僵硬着,在李光忠说话的时候,他盯着张子云,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几乎是要冒出火来,若不是李光忠在场,他大概会当场拔出剑把张子云砍翻在地,他听着李光忠夸赞张子云手下的那帮新兵,就像是耳朵边被人拿着火使劲灼烧一般,他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恩使!”
他想辩解。
李光忠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道:“成远,这几年你为了这神机营也受了不少苦,我也知道,现在我在卫所里,也是缺了帮手,你就和我一起去卫所,那里事情也不像这里这么多,你也可以花花时间,陪陪家人,这里,就让子云代你处置吧。”
李觉紧握着拳头,眼睛则死死地盯着张子云,一言不发,片刻,才缓缓地道:“指挥使大人之命,末将不敢不应着,只是末将怕张千户年纪轻轻的,怕是使不得咱的神机营。”
言谈之间,颇是得意与傲慢。
“哐啷!”
李光忠突然窜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砸了个粉碎,碎瓷片和着茶水四处飞溅,把堂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齐齐地望着李光忠,他脸上原本的和气已经悄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他站在堂上,死死地盯着李觉,一脸肃杀。
李觉虽然没有什么看到未来的本事,但是久在官场,混得熟了,稍一思索,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双拳一抱,躬身向李光忠致歉道:“末将,失言。”
“神机营,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乃是当初戚将军所命,让我和凌大哥留下来的,这么多年来,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看你是被卫所里那些个糊涂蛋给搅成了一锅粪了吧。”
李光忠冷冷地看着李觉,手攥得紧紧地,显然是在压制着怒火,自己最为信任的部下,却完全不懂自己的一番良苦,还说出这样的蠢话,一时间,又是恼火又是失望,失望便很快在怒火上泼了一盘油。
“我并非有意冒犯恩使,但如恩使所言,神机营乃是戚将军心血,如今为何要将这番心血如此轻易地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神机营事关重大,现在违背戚将军教训的难道不是大人吗”
李觉也是个不认输的,火气也大,自然话语之中也不相让。
“你他娘的!”李光忠顿时怒火烧起,脸也涨得通红,他三两步走到李觉的面前,刚想抬起腿踢他,可脚刚抬起来,却始终没有落下,他只是恶狠狠地跺了跺脚,接着以手指李觉道:“好,你既然要面子,那老子就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