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桑瑶小心翼翼的回了飞寻宫,原以为要挨一顿训,谁知淑妃在出了上清宫,便被德妃请走了,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担心起淑妃会不会在德妃那里吃了亏。
不过想到近日来明德帝对德妃的越加疏离,想来她也不敢过于放肆。
天色渐晚,魏桑瑶见淑妃迟迟不来训话,奔忙了一天的她等不来,便遣了两个宫女值夜,早早地回了房间。
魏桑瑶沐浴的时候,瞧见了腕间的缘机绳,白日里在见到阎王魏恒的时候,缘机绳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散发出灼灼的光,若不是肉眼凡胎瞧不见,她指不定会被当成什么妖怪。
而现在,缘机绳就像一根普通的红绳系在腕间。
这根绳子伴了她十五年。
她刚出生的时候,魏国接连下了七日的雪,她生在岁初,这一场雪响应了“瑞雪兆丰年”,随后便是她满岁抓周礼上,偶得元婵大师批命,言她一生贵不可言,但命中有一劫,遂赠了她一根红绳,保她平安。
因着这个原因,明德帝对她很是宠爱,连带着她母妃和哥哥魏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阎王在送她到凡间的时候曾说,会给她一个富贵的命格,还会给予她一定的特权,现如今富贵的命格有了,可是这个特权,到底是什么?
魏桑瑶出神地响着,直到房间内一声清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清咳声?
她猛地回头,便看见阎王爷一身玄色袍子,上半个身子飘在空中,下半身空荡荡的,一张脸都是血,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蹦出来了,见魏桑瑶回头,他张大了嘴,露出里面尖尖的獠牙……
魏桑瑶翻了个白眼。
她走到圆桌旁坐下,拿出两个杯子,倒满水,将其中一杯送到嘴边,啜了一口,闲闲道:“你们阎王府是否太过清闲了?”
阎王停下扮鬼的动作,素手一挥,便恢复了平日里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到桌边坐下,也拿起了一杯水。
“本王日理万机,自是不闲。”
魏桑瑶不置可否。
阎王见她不搭腔,也不恼,慢悠悠地从衣袖中摸出一卷纸,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下巴微抬,道:“本王曾许诺给你一份特权,喏,便是这个了。”
魏桑瑶伸手去翻那一卷纸,便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写着小字,不耐烦地将纸一丢,皱眉道:“这都是什么,我最不喜欢看书了。”
“嘁,无知小儿。”阎王轻嗤,“这是本王亲手抄写的魏恒的这一生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乃是天机。”
“天机?”魏桑瑶重新伸手去翻,她随意翻开一页,便瞧见最顶上写了“中秋宴”,下面便是用小字写的密密麻麻的,她大致扫了一眼,这一张纸上便是写的魏恒去参加中秋宴遇上了什么困难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