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殿,即便是在炎热的六月依然保持着清凉感,四面回风。
而在大殿中央,是一个被奢华软布覆盖住的巨大长方体,从软布上隐约映现的坑洼,以及细微可闻的吱吖声可以大概推断出,这是一个巨大的铁笼。
齐风长袖掩面,面色极度难看。“你自己看办吧,我先回避,想好了出来找我,这是钥匙。”
看着齐风匆匆离开的背影白业微微皱眉,这个铁笼里无非就是关着裴疏,而且看齐风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已经看过了吧,到底有什么可回避的?
这么想着,白业走近铁笼一把将软布拉开,刹那,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腐烂的恶臭在一瞬间充斥满整个大殿,即便通着风也挥之不尽。
眼前的景象让白业的面色瞬变,如同齐风一般长袖掩面,连退数步。
……
只见铁笼中跪着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两只脚裸被固定在后方略微向前倾斜的长方形铁架里,两只手腕被铁环紧扣着,由铁环上的锁链向两边延伸至铁笼的上方固定,锁链紧崩,全然没有留下一分间隙,脖间铁环上的细链更是清晰可见的穿过了胳膊上的肌肉一圈又一圈,细链上血迹斑斑,而在低垂的面容上,是一只奇丑无比的青铜面具。
裴疏整个人就这样被牢牢的固定在铁笼中无法挪动分毫,其实被束的姿势和在大殿没什么区别,就只是原封不动的搬到了铁笼里而已。
大致看清以后,白业又走近了两步。“你是裴疏?”
毕竟面容已被青铜面具遮挡,浑身上下又血肉模糊到无法分辨身型,真的连是不是个人都很难看出来。
一阵寂静,铁笼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说话。”白业伸手握住铁笼的其中一只栏杆将铁笼整个晃动了一下。
“呃——”一声近乎嘶哑的哀鸣顿时从铁笼中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口中发出。
虽然嘶哑,但白业不会认错,这个声音确实是裴疏的,不得不说,被虐成这样已经很惨了,就连白业都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觉。“……”
“我的天……”
东方冕随后而至,也用长袖掩住了面容。“这个人真的是裴疏?”
“是他。”白业皱着眉找了找铁笼的门,然后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喂!你要做什么?”东方冕在铁笼门口止步。
“当然是把人放下来,你不是说过,他不是真正的凶手吗?既然如此,那他就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对,这样半条命吊着万一死了怎么办?”
话语间,白业已来到了裴疏的面前半蹲下身子,听着微弱而凌乱的呼吸声,人应该是清醒的没错。“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要配合我的询问,如何?”
面前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只见一丝丝鲜血从青铜面具嘴巴的地方流了出来,白业顺势捏住裴疏的下颚将脸抬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仔细看便可以发现,在青铜面具空缺的嘴巴位置上横镶了一道铁棍,而从铁棍上,一颗刺球正延伸在裴疏的口中,裴疏就这样虚弱的尽力大张着嘴,可即便如此,仍然会时不时碰到刺球,此刻已是被刺到满口鲜血。
白业首先想到的是摘掉面具,却并没有发现可以将面具固定在脸上的东西,又试着挪了挪面具,这才发现,面具是被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