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夫复何求
暴雨就要来了,
那坦坦伸展的乌梢蛇在雷电之际是不是还是那么的自若淡定
那动静优雅的鞭竹青一家在着雨之时,是不是还是那么的惬足,那么的安逸
小慧能紧赶慢赶返家途中,似有牵挂,更在深问。
记得那年带自己初访两处灵物回家之时,外公一路老是唏嘘不已:
“都几十年了,怎么还是我小时见到的老样子,
那长短粗细,大小多少及姿态,怎就没一点儿走展?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自己单独或和志勤一块儿与之相约以来,也四、五年时间了吧。
那乌棒也总是扁担那么长,拳头那么粗,还是那么落拓不羁坦着身子不紧不慢吐信以自娱
而小青蛇一家子,不仅俩大的还是尺多长,与食指粗细差不多,俩小的也总是那么的纤细和葱翠
巨石之上,红花绿叶环抱之中,棋盘大小光洁的裸露之域,似乎永朝永夕是一家子随心所欲的万倾天地
那相互缠绵的千般温柔,相互嬉戏的绝韵仪态,一动一静,其形其神,直叫人心旌飘飘不知所处,魂灵依依不知所归……
地老天荒,
苍海桑田,
时光之流于之似无一点儿痕迹,
波谲云诡于之更无任何相涉,
生命悠游安磐安乐如此,若人百年,夫复何求……
“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
万物一齐,无不有道,如果谁能无思无虑于世悠然经年的话,那两处无事的灵物,或便是活脱脱的道之所在了吧?
但其亘古无思无虑无事于天地之间,那悠然自处之道又是何以更何从得之的呢……
真人言之凿凿,得道之路,虽千径万途,但都终归“闻之疑始”。
不言其于大道何以何从闻之,但谁存疑始,谁才有近得道之机,当是切中事理的吧?
那无忧无虑更一无事者,又何以何来何从疑始的呢
道“闻之疑始”,那个疑字,惟由思虑至深吧?
而那个始字,更是无事找事之极吧?
天下万物,除人之外,又谁没事找事满眼满心去“疑始”呢
人好疑问,人的天性,所谓“疑始”,或也无所不在了
那叫人记挂的灵物虽不胜一草之惊,但其一时一处安然惬足的自在之状,不仅可当“疑始”生动的由头,且于人于世更呈生命随顺逍遥的些许风光和气象了吧?
于道“闻诸附墨之子”的漫漫之途,最终不也只为有达生命大问的“疑始”吗?
而这一过程之中,是不是任何一条微不足道的分岔,都可能是人百年大憾的难返歧途,都可能引人诱人自觉不自觉走上有违一己生命本真的不归之路了呢
因此,人之学道,若能直击万物的生命状态,且于中大疑大问,是不是本身就是一条于道有悟且还相涉成趣的终南捷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