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承等人到天黑的时候才醒了酒,一个两个揉着太阳穴到姜含房里一一坐下,等着吃晚饭。
姜含指尖在桌面上叩了叩,力道不大,却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怎么了?”楼承抬眼,见姜含的视线焦灼在自己身上,朝他笑道。
楼承眼里有着几缕红血丝,看起来并没有休息好,酒也没有完全醒过来,而且是几个人里边反应最大的那个。
“没事,”姜含也对他笑了笑,到现在为止,这是他第一次见着楼承放纵自己去做某件事。
过来伺候饭菜的还是之前的那位苗疆少女和她的同伴。
今天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含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回南国皇都,是以跟鄂卓之间的话难免就多了许多。
还有如今是北国世子的楚弦歌,他不会跟姜含一行人去南国,他得回北国去试探试探魏九弈这个人。
所以明早,他也就要跟姜含等一行人分开了,南国跟北国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听了鄂卓交代的解毒之后需要注意的事宜,姜含放下筷子,转而去看另一边的楚弦歌:“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楚弦歌看着姜含疑惑分明的眼睛,敷衍地假笑:“……现在才想起来我”
姜含点头:“刚才没注意听。”
楚弦歌当时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喷出来。
深吸一口气,楚弦歌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当年最宠爱的小皇弟,扯了扯嘴角,却是一点也不高兴:
“我说我明早也要回南国了,魏九弈那边的事我先替你试探看他是什么态度。”
姜含虽然当时给人的态度模棱两可,但他本人却绝对不是个心胸宽广足够大度到原谅当年杀人的人。
至于暗一,他也不可能真的不想报这一剑之仇,之所以说不想,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姜含去淌这趟浑水。
毕竟魏九弈如今没有要对付姜含的心思。
一顿饭下来,主要就是楚弦歌跟鄂卓两个人在说话,毕竟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临走之前要说的话有很多。
吃完晚饭,鄂卓这次没有急着走。
“这些药给你,”鄂卓送给姜含大约十来个瓶瓶罐罐,每个小瓶子上都贴着小字,看样子大概是瓶里边药的名字。
见姜含收下了了,他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封:
“这些药的功效我都写在这里面了,外面的世界复杂,不比这里纯粹,这些给你防身用以防万一。”
鄂卓说外面复杂,说朝堂比外面的世界更复杂,姜含的年纪到底不大,再聪慧也不能说没有遇到意外的时候。
对于这个只相处了三四天的异族青年,姜含此时是抱有很大的好感。
鄂卓对他很好,至于原因,姜含没有深究,他知道这人到底良善,怕他步他的后尘。
两个人这次分别,以后很难再有见面的可能。
鄂卓讨厌外面的人,很大可能上不会出苗疆之地的地界,姜含现如今是南国年少有名的少年丞相,朝中等着他处理的事有很多。
两个人一个受地界关系限制,一个受公务牵制,从今以后,极大的可能就是那种一辈子只见一次的朋友。
苗疆之地并不欢迎外人进入,历年来进苗疆之地的外人无一不是被受蛊毒所害,因着这些,苗疆之地的人才容许像姜含这种情况的人进入。
当他身上的蛊毒一解开,这个地方就不是那么好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