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末子居然搞师生恋啦!”听着梅若虎的话,潘德念涨红了脸:“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没看出来你还有些能耐哩。”梅若虎仍是嘻皮笑脸,浑没将潘德念的愤怒放在心上。潘德念怒不可遏,夺门便走。“逗你拉呱哩,你还真怒哩?”梅若虎本还想像逗小孩般再逗他一下,没料他转眼便走得无影无踪,方回头朝众人耸了耸肩,得出一个结论:“啧啧,南方小末子心胸就是窄。”
潘德念走后,余下四人仍在休闲舱打发时间。此间再也无人说话,舱内只回荡着新闻节目的声音。而当一则交通事故新闻播出时,陈华声便切换了节目。
“咋换台咧?”梅若虎本来正看得津津有味,忽有种被人横刀夺爱的感觉。陈华声用摇控指着正在播出的2039年春晚重播:“看唱歌跳舞不是更有意思嗦?”梅若虎想想,好像是有点儿道理,便不提出异议。
不知不觉,中午十二点到了。当然,在这茫茫太空之中,地球时间并无多少意义。随着休闲舱大门一开,走来三人。梅若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三人正是“逐日”号上的机组成员,早在“星际旅行测试计划试航员确认会”上,他们就彼此见过。在随后的无重环境及深空逃生的训练中,也是这三人带领和指导。但梅若虎已忘了他们的名字。
与以往见面时随性的打扮不同,他们这是首次以一身军方正式着装示人。这意味着本次会面,可能具有某种意义。
为首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墨绿色军装俊朗不凡,两手并垂在身侧,肩膀不偏不移,目光凜凜,不高不低,显然是训练有素。而他身后二人亦年纪相仿,乃一男一女,同样一身默绿军装。男的英气逼人,但看上去并不像是容易说话的人。女的五官标致,英姿飒爽,头发盘起让她看上去非常干练,但眉目间仍透露着女性独有的柔和美与知性美。梅若虎想到了穆桂英。
“各位,好久不见。”为首的军人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敬了一个标准得就算用尺子量也量不出误差的军礼。就在他说话间,梅若虎察觉到吴翠莺正一脸陶醉的样子看着对方。他记得当初首次见面时,吴翠莺也是这副模样。
“大家一梦九年,真是恍如隔世啊,”军人继续说,“各位恐怕早已忘了我们的名字了。夸父,劳烦你为各位回忆一下。”他话音刚落,全息电视顿时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央系统的声音。“我很荣幸这么做。”随即一束红外线从舱顶投下,在三人的军装上一扫而过。
“聂纪朗,”就在系统报读间,为首的男人身旁出现了他的个人资料的全息影像,各项数据应有尽有。“男,空军中校,编号15644。生理年龄三十二岁,法定年龄四十一岁。现担任逐日号船长兼指挥。聂船长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航天后勤系,获硕士学位。曾在土星探索计划中,担任破晓号的航天安全顾问兼副驾驶员,并担任两次行星际航行的随船副指挥,拥有高超的太空船驾驶技术及星际旅行经验”
“吕湘英,”红外线扫向船长身后的男人,“男,空军少校,编号56649。生理年龄三十三岁,法定年龄四十二岁。现担任逐日号副船长、副驾驶员、日志监控员、数据监控员等职位。吕副船长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天体物理系,获硕士学位。服役后曾在行星际航行测试中屡获殊荣,他所撰写的学术论文更获学术界一致肯定,为我国航天业作出了不少优秀贡献”
“年沐盈,”红外线转向机组成员中唯一的女性,“女,空军高级军士长,编号49272。生理年龄二十九岁,法定年龄三十八岁。现担任逐日号随船机械工程师、设备安全顾问及设备维护员等职位。年顾问毕业于北京大学航天机械工程系,获硕士学位,多年来全身心投入航天事业,钻研航天设备的生产、使用,以及维护技术,并于2027年获得航天机械工程师职称。”
最后,中央系统报播说:“逐日号三名机组成员的基本资料已播报完毕。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梅若虎看得瞠目结舌,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夸张的惊讶,抬头看着舱顶半晌才说:“恁他呢?他咋不介绍一下自己?”聂纪朗笑着问:“你是指夸父?”
“是啊。”梅若虎说,“他咋不出来见个面?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姓夸。等下,俺记得当时上船的就只有你们仨呀。”
聂纪朗回头与两位同袍相视而笑,又看着梅若虎:“你怎么不亲自问他呢?”
“俺可以吗?”梅若虎憨笑着问,“就怕影响你们工作。”聂纪朗点点头:“不碍事,你尽管问吧。”
梅若虎抬起头,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休闲舱的监控摄像头。他走到摄像头下方,招了招手:“夸先生,要不忙也来跟大伙见个面哩,上船的时候没能跟你见上一面,怪可惜的。”他身后陈、吴二人早已哭笑不得。聂纪朗在唇前竖起食指,朝他们轻轻“嘘”了一声。
这时夸父回应:“不好意思陈先生,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忙,等返回地球之后我们再正式见个面吧。”
“啊……既然这样,就等回到地球再说吧。”梅若虎略带失望地说,“夸先生你看,咱一起跑了这么远,这缘分真是比天还大哩。不管咋说,回到地球各位一定要来一趟山东,啥都别带,只带人来吃喝玩乐,俺带你们把山东全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