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被扎的破破烂烂的鹰眼,已经被人送出侯爵府,此时大概在兄弟会的密室里养伤。
侯爵府中的侍女厨子等人,早就关紧了大门躲在床下瑟瑟发抖。花黎与弥迪分头在府中搜寻着侯爵普拉特。
花黎手里拿着毛尖草的短刺,风一样的飘进侯爵府的后院,她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衣服也被黑箭射的破破烂烂。
一间一间的在屋里搜寻着。转眼来到侯爵的卧室门口。她用脚踢开大门,身体往侧面闪开。
一道锐利的剑气从屋内倾泻而出,重重的斩在撞开的木门上,木屑飞散……
花黎躲过剑锋,瞬间欺身到近前,双刺猛地扎向敌人的脖颈,锋利的毛尖草,刺入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瞬间流出,在脖颈上留下一道艳丽血痕。
花黎一惊,双刺停住,凝神注视。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惊恐的盯着自己。粉嫩的小嘴倔强的抿着,充满着坚毅。
花黎此时几乎完全贴在洛丽塔的身上,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急速的心跳与呼吸。
“啊!”洛丽塔大喊一声,毫不在乎脖颈上的双刺。右手抓住长剑的护手,用剑柄很很的冲着花黎的软肋点去。
花黎急忙向后闪身。洛丽塔借着点出的力量顺势反手握住剑柄,从下向上撩出一剑,花黎身子下沉,剑锋贴着鼻尖削过。
花黎无心伤害这位可爱的红发少女,不断地躲避着疯狂的进攻。洛丽塔却毫不顾忌自己的死活,只有劈砍。她并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停的流出。
美丽如火的发丝,沾着血水紧紧的贴在脸上。
洛丽塔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可她没有时间去想,身体不由自主的砍杀着,好像永远不会停……
花黎的膝盖重重的顶到了洛丽塔的小腹,少女的腹中一阵的剧痛,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痉挛,一口鲜血喷出。
“闪开!”花黎愤怒的大喊。
洛丽塔没有去擦拭嘴角的血,身上的皮甲在毛尖草的面前,根本形同虚设。若不是花黎手下留情,她此刻早已是一个浑身都是血洞的死人了。
洛丽塔双手缓缓握住大剑,身体颤巍巍的,摆出一个起手的剑式。
“够了,我的洛丽塔,够了,亲爱的。闪开吧。”普拉特侯爵面如死灰,心疼的扶住女儿血淋淋的肩头。
洛丽塔的防线崩溃了,双手剑落在地上,她瘫软在父亲的怀里,抽泣着……
花黎手里拿着双刺,慢慢的垂下。望着屋内的父女二人。脑海里浮现出毛尖草刺入侯爵咽喉的景象:普拉特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染红了衣服,死灰色的双眼望着自己,充满了不甘与怨恨,少女仰面躺在血泊中,美丽的大眼睛不在灵动,无神的向着天花板……
许久,花黎对瘫坐在地上的二人开口道:“兄弟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阿德拉姆也不会。等兄弟会走了,你们就离开这里。藏起来,别再露面,就当你们已经死了……”
说完从桌子上,拿起烛台,点燃了整个卧室,普拉特侯爵半天才反应过来,扶起洛丽塔,嘴里连声的说“谢谢,谢谢,谢谢大人。”
谢谢……花黎苦笑着,她手里拿着双刺走出卧室,正看见满脸焦急的弥迪飞奔而来。
“你没事吧?受伤了?”弥迪关切的问。而后他错愕的看见从火海中冲出的父女二人,消失在伯爵府的黑暗之中。
花黎双刺落地,伸出手臂环住弥迪,紧紧的靠在弥迪的胸前,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
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侯爵府着火了,一定是兄弟会做的。
去年老伯爵向亚伦陛下进言,把商道借给了蛮人,洛丽塔小姐手中就多了一把锋利的黑岩钢双手剑。
今年富人区的佣兵团接到了蛮人的征用,只是定金就让人叹为观止,伯爵大人依然风轻云淡,不发一言。
那一车车带着富人区烙印的马车开进了公爵府,拉的究竟是什么?没人会去猜,也没人会说,因为除了金子还是金子,只能是金子。
人们惋惜的是伯爵的晚节不保,更惋惜的是洛丽塔小姐那头美丽的红发。
吟游诗人的歌声更动听了,仿佛在追忆着,帕特雷曾经有一名美丽的女剑士,她叫洛丽塔……
清晨,裂谷城的国王亚伦,雄伟的身躯端坐在王座上一言不发,头顶上的天平徽记,烁烁生辉。他疲惫的揉着苍老的脸颊,仿佛要把群臣们嘈杂的议论声赶出脑海。
迷雾森林依然梦幻如斯,花黎与弥迪骑着马缓步向着灰谷方向前行,身后的双轮马车里,传来鹰眼一声声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