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迪从废墟中爬出来,嘴角渗着丝丝鲜血,黑色的盾牌也不知道被撞飞到哪里去了。
蛮人正在狂性大发的仰天长啸,血红的瞳孔,充斥着无尽的杀意。持着巨剑的野兽,终于挣脱掉了一切的束缚,完完全全的释放所有的能量。没有理智,没有思维,没有恐惧,一切都追寻着杀戮的本能,
这鬼魅般灵活闪动的身体,精灵也无法预测出他的下一个动作。这个发了疯的蛮人究竟会扑向哪里?
花黎呆呆的怔在了原地。不是不想躲,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弥迪的身体变得模糊起来,全身黑色的花纹却鲜活的流动着。肌肉不停地战栗……
剑刃的寒风已经拂上了花黎的发丝,她耳边的光亮忽明忽暗,她的目光直视着剑锋,已无法避让。
就在此刻。眼前一团黑色的雾气,从虚空中,闪现而出。
弥迪的的左手抓上了巨剑的剑锋,整条右臂从蛮人的小腹直插进体内。
弥迪漆黑的瞳孔一缩,仿佛是抓爆了什么,蛮人双膝跪地,连声音也没有出一声,瘫软在弥迪的身上,鲜血如瀑布般喷洒而出……
普拉特侯爵,送走了银盾城的阿德拉姆,回到卧室,坐在乌木的圆椅上。他唯一的爱女洛丽塔,安静的偎依在身边。
“向近卫军送信,兄弟会终于向我下手了。”普拉特向着一名亲卫吩咐道,那名年轻的卫兵,转身离开屋子。
过了许久,洛丽塔看着苍老的父亲开口道,
“兄弟会,不会让他活着跑到近卫营的。”
“也只能试试了。”侯爵瘦削的身子好像颤了颤。
“我能保护父亲。”洛丽塔盯着父亲认真的说。
普拉特慈爱的抚摸着洛丽塔火红的秀发,“我们不会有事的。”
“父亲,我们不应该跟阿德拉姆扯上关系。”
“他的背景很深,除了银盾的首相贾来德,还有冬堡的法师塔。”普拉特低下头。
“他们这是叛国。”洛丽塔握着父亲苍老的手。
“亚伦陛下已经不像当年了,现在有多少人没收过富人区的好处?就算我们也一样……”
“如果驻扎在商道上的蛮人们进攻王城……”洛丽塔激动的说。
“那将迎来亚伦陛下最恐怖的反击。十九年一次的大战,快了。在这之前,蛮人们不会那么做。”普拉特拍着女儿的手,眼睛看着屋外,“蛮人最终的目的始终是矮人。我们只不过是他们的垫脚石。”
父女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前院战斗的声音逐渐激烈起来。
洛丽塔,走进自己的卧室,站在镜子旁,注视镜中的红发少女。
她一件一件的,慢慢的褪去拖地的长裙、精致的丝绸衬衣、长袜……露出紧致的肌肤,温润白皙,充满少女的活力。常年的格斗训练让身体没有一点赘肉,柔软而匀称。
她看了许久,从衣橱里拿出一身贴身的软甲,一件一件,仔细的穿戴上。用一条血红的发带,把柔顺飘逸的红发扎紧,两条飘带在秀发中时隐时现。
洛丽塔抬手从墙上摘下那柄锋利的双手大剑,轻轻抚摸着剑刃。这是十五岁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富人区的矮人工坊重金打造。
剑锋是蛮人的黑岩钢,锋利无双、切金断玉。就算整个裂谷城也找不出这么多的黑岩钢。
她沉默了许久,把剑挂在背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闺房,转身出门……
侯爵府的大小姐温婉贤淑,在帕特雷颇有口碑。众多的青年俊杰对这位美丽动人的大小姐更是青眼有加。甚至有吟游诗人还为这位一头红发的可爱少女写了成篇的情歌。
洛丽塔除了温柔的个性与一头惹眼的长发外,手中一柄锋利的双手剑也是威震王城。
甚至有人传言,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女,竟然与近卫军的教官打成平手,虽说是平手,可那位教官的剑却断成两截。
侯爵府附近的居民早已经习惯了府中的喊杀声,今夜却颇有怨言,睡梦中咕哝着“这呯呯啪啪的砍杀声,怎么入夜后反而更响了呢?”
兄弟会早就封锁了侯爵府进出的要道,两名想要外出送信的亲兵神不知鬼不觉的中箭倒地,尸体也被迅速的处理掉了。
府内府外就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