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迪中毒了,他躺在破旧的军帐里,面色惨白。花黎靠在他的床边,用手指揉着鼻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感激?还是责怪?
花黎想指着弥迪大骂他,为什么你要这么蠢的挡那一下?他一定会笑笑,他一定会说,盾卫就是要保护队友的。还一定会说,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花黎转身看着他干瘪的嘴唇,那好看的脸颊挂满了汗珠,想着弥迪腿上那恐怖的伤口,心里一阵阵的收缩。花黎有时会想,如果换做是我倒在床上昏死过去,也许会好受些。有那么一刻,花黎甚至会希望弥迪真的死去,那样就不会这么担心,这么害怕,这种折磨快要让人疯掉了。
“这不是普通的蛇毒。”哈姆倚在门口,也是一脸的阴郁。
“蛮人部落里,驯养巨蟒的是黑水氏族。但他们的蟒是无毒的。”雷文大叔仔细检查过弥迪的伤口。
“家族里有疗伤解毒的药草,我去北面的骑兵营。”哈姆紧皱着眉头,只要是能救回弥迪,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就算是骑马,也来不及。”雷文大叔摇摇头。
“那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哈姆烦躁的舞动着双手,在屋里踱着步。
“会不会是诅咒?”雷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用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开始回忆昨夜的战斗。
“你们走后,我一直向北追踪那几头刃豹。快接近边境的地方解决了他们。”雷文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继续往边境方向搜捕,并没有看到蛮人军队。后来,我看到了火光,怕你们出事就折返回来了。途中并没有遇到巨蟒……”
“也就是说巨蟒早就埋伏在军营附近了?”哈姆停止了踱步,凑过到桌面。
“或者说是被什么人提前带到军营附近的。”花黎补充道。
“什么人能偷偷的把这么大的一条巨蟒藏起来?”哈姆摇摇头。
“阿德拉姆伯爵在哪?”雷文突然问。
“昨天夜里失踪的。如果有魔剑士在,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哈姆说“有人说昨夜吃饭的时候就没看见过。”
“魔剑士?嘿嘿,这种骗人的把戏。”雷文冷笑道。
“他不是魔剑士?”花黎惊讶的问“可……”
“那把剑是一件魔导器,他本身并不会什么魔法。”雷文站起身,走道弥迪的床前。“既然有一件,也许就会有两件,用魔导器藏起一只巨蟒,这个解释就合理多了。”
雷文小心的揭开弥迪身上的被单,露出受伤的那条腿。被蛇牙咬中的地方有一个黑紫色的血洞,往外渗着浓稠的血水。伤口周围的肉狰狞的向外翻开,已经开始溃烂,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隐隐的伤口周围的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游动,就像泥土里的蚯蚓。
雷文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的小地图摊在桌子上。
“北面是凯将军的守军把道路封的死死的,他们一定不会走这面。”手指在地图上一点,“昨天我们在这里遭到袭击,他们走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除去通往白松镇的商道,就只有这一条小路比较好走,他们也许会沿着他绕到裂谷城。我们一路追下去,看看有什么踪迹。”
随后望了一眼床上的弥迪。
“我们不走城门。走岩滩的山谷,可以偷偷潜入裂谷城。弥迪的伤……应该撑不了太久。”
大家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马上出发赶到裂谷城。如果能在裂谷城抓住阿德拉姆伯爵,问题也许会出现转机。就算是追不到人,唯一的奇迹,也只会出现在裂谷城了。
众人各自准备。花黎走出营帐,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托尼队长已经完全奔溃了,昨夜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压垮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站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兵士们相互搀扶,无助的看着新兵营的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