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顾公子,你们把东西整理好了吗?”夏夏软糯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和她轻轻的敲门声一样,好像害怕太大声会损坏这不知见证多少年沧桑的脆弱木门,“我是夏夏。刚刚李将军的人来过,说李将军请我们去青川馆用晚膳,让我们尽早过去。”
“好的,你先去楼下等一会儿吧,我和太子殿下马上下来。”顾越隔着房门回道,在藏了东西的衣服上又叠了自己的衣服,合上柜门,还在柜门的夹缝里夹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上了锁后把钥匙小心地放在胸口的位置,做完这些才放心下来。
闻人越看着顾越一连串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感叹顾越别的优点没有,小心谨慎倒是无人能及。
“青川馆是什么地方?”顾越问道,潜意识里觉得见多识广的闻人越肯定能解答他的疑惑。
“以前靖州属于北丘的时候叫青州,又名青川。玟原将靖州纳为己有后勒令所有以青州为名的都改为了靖州,独独漏了青川馆。青川馆本是靖州唯一的酒楼,后来渐渐地也用作了宴宾,靖王刚受封靖王、抵达靖州的时候又重新修缮了一番,也算繁华了。”闻人越淡淡叙述着,“不过这繁华,与立京的酒楼相比,实在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那你说,我们会看到靖王吗?”顾越加快了手上理东西的速度,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问道。
闻人越摇摇头:“不可能吧。如果闻人亦要见我们,之前就该出现了,干嘛要拖到晚膳的时间?况且要见二十二年没看到过的亲儿子,也不怕激动到吃饭的时候噎着?”
虽说闻人越是这么说的,但顾越还是对设在青川馆的晚宴抱有一丝期待。哪怕见不到闻人亦,他也应该能见到顾山河吧他如今名义上的父亲。再说闻人越曾说过,顾山河早年是闻人亦府上的门客,那么他一定知道全部真相。还有李崇顾越隔着衣服摸了摸放在胸口的顾珊瑚写的信,姑父他,也一定知道什么吧。青川馆的餐桌上只有自己人了,不知道能不能在用晚膳时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今日我们初到靖州,闻人厉的人一定还盯着我们,所以一定要小心。”闻人越看到顾越眼里的喜悦,又泼了他一盆冷水,“尤其是在酒楼这种地方,哪怕是在厢房里,总有丫鬟服侍左右,如果把她们遣散,就等同于告诉闻人厉我们几人有所密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一冲动说些不该说的惹祸上身。”
顾越知道闻人越说得在理,却还是忍不住生气,又没处撒气,从随身带的藕色布囊里掏了颗莲藕糖,放在嘴里嚼得嘎吱作响,像是在泄愤一般。闻人越掩唇暗笑顾越这幼稚的举动,从衣架上取了外衣和披风穿戴好,然后又取了顾越月白色的披风亲自帮他穿好:“好了,别生气了,先去吃饭,看看李崇和顾山河有什么打算,我们再回来商量对策。夏夏还在楼下等着呢,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