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一行本以为子骍是替靖王来将他们请去靖王府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就只是在官驿门口“恭迎”一下他们几个人,然后嘱咐了官驿的人不要怠慢了公子越,并没有其他什么具有暗示性的举动,就这么告辞离开了,连闻人越都有点摸不清闻人亦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子骍就只是奉命来迎接我们的,没有别的意图。”闻人越明明自己也在胡乱猜测着,却还低声同顾越说道,“顶多是来探探我们这边来了哪些人,替闻人亦打探打探,你不用多虑,没事的。”
顾越点点头,也放宽了心,未来要面对的奇怪事还多着呢,不用纠结于此。这样想着,顾越指挥下人们把他们三人的行李搬进官驿,吩咐车夫们记得及时喂马、将他们的马车停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随官驿里掌事的人去挑选房间。照理说闻人越该单独睡一间房的,但他再三向顾越强调,他们两个不能分开,顾越便命人在最大的客房里摆了个屏风,闻人越睡里边,他睡外边。夏夏就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守卫的侍从可以同时兼顾到,一有什么动静顾越也可以马上找到她。
闻人越看着顾越整理东西,本想倒杯茶解解渴,注意到桌子斑斑驳驳的,摸一把还掉漆,说道:“不是说当年闻人厉来靖州的时候,在这间房停过一宿吗?这桌子,怕是几十年都没有换过吧?”
“来靖州巡查的官员本来就少,三五年才来那么一个,这官驿不被废置,还一直有人打理,让我们有地方住,已经很好了。”顾越头也没抬,整理着闻人越大包小包的衣服和其他一些起居用品,回答道。
闻人越嫌弃地“啧啧”两声,就这么翘着二郎腿看顾越干活:“幸好没让我们住军营,官驿就有够破的了,我可不敢想住军营里会是什么样。不知道靖王府上的条件会不会好一些,你说闻人亦为什么不邀请我们去住靖王府啊?好歹我们两个中间肯定有一个是他的亲儿子啊,他居然愿意看自己亲儿子在这种鬼地方受苦。”
听着闻人越喋喋不休的抱怨,顾越没好气地把闻人越那件都哪都会带着的金灿灿的外袍扔到太子身上:“闻人越,来靖州可是你提的,说既来之则安之的也是你,怎么现在废话这么多了?东西你自己理,我可不帮你理了。你明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不只靖州一处,你还带那么多东西!”
顾越是真的生气了,他带的东西都不及闻人越带的十分之一!闻人越看着他气恼的样子,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在玟原境内,至少得在闻人厉眼皮子底下装装样子”的话,心想顾越这臭小子,跟他呆一块儿都那么久了怎么没一点儿长进,反应还是那么迟钝。不过闻人越也不想责怪顾越,就算不是甜水里长大的公子哥,至少也是白开水里长大的小少爷,涉世尚浅呢。哪像他,毒药里挣扎着好不容易长大的,自然比顾越多些小心思。
“哒哒。”
两人理完了衣物,正整理着以前列好的名册和一些书信,听到敲门声彼此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将那些纸张堆成一叠,然后一把塞到闻人越花里花俏的衣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