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赵希安对科考本身就没多大兴趣,当了官还能继续咸鱼吗?那是对属下老百姓不负责。
要是认认真真干,那是对自己不负责。
天知道自己这具瘦弱的身体能坚持几年高强度的工作?
别英年早逝,自己也对不起赵家的列祖列宗啊。
帮自己找到了大义的名头,赵希安这才毅然决然踏上了征途。
嗯,破坏自己仕途的征途。
…………
县内最大的酒楼,汇香楼。
吴知县正在殷勤款待远道而来的京东西路苏学正。
这苏学正本是进士出身,历任过多届地方官和京官,在汴梁可说是人脉甚广。
只是如今年已老迈,眼见得离告老还乡也没几年了,便特地寻了个离老家近的清闲学正职位,顺便也能提点一下年轻人。
因此上任之后常常会轻车熟马到处游走,明察暗访各处的官学,以考究人才。
这两日便是在济州府治下的各县考察,听巨野县县学林夫子提起,县学内本有一名天才儿童,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去年年末时更是通过了县考的童子试,顿时便有了兴趣。
不过据说人在守父丧,因此多日不曾到县学,苏学正听了更是钦佩。
要知道虽说大周依旧沿袭了往代父母离世须得服丧三年的做法,但大多数未当官的平民,是无须严格遵守这项律令的。
否则的话,杀猪的,扛麻袋的三年不做事,全家都得饿死。
读书人虽略有不同,但终究一切以科举为上,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年?父死守三年,母死守三年,非要等到三四十岁才能参与科考?
因此一般只要不在职,这些繁文缛节都是一律简化的。
读书人能守丧三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贩夫走卒更是只须守上三日,表达一下悲痛欲绝的心情就够了,之后一切正常。
以神童之资,守足三个月已是不易,更何况据林夫子说,这孩子足有四五个月未曾进县学攻读了,如此清高气像,岂不令人钦佩?
因此苏学正不惧流言,特地让吴县令去派人通传,势必要见一见这个守礼有节的天才儿童。
赵希安还不知道,自己的咸鱼本色,凭空让他多了一条孝义无双的名头。
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赵希安本就无心仕途,能打动他的,只有阿堵物。
“你再说说,那赵希安的趣事吧。”酒楼内,苏学正捋着一把花白的大胡子,略带得色的对吴县令说道。
没想到,这孩子非但读书用功,孝顺父母,居然连一任县令都同他有过接触。
倒是不担心吴县令会故意说赵希安的好话,毕竟两人的阶层不同,能有一面之交就不容易了。
“是。”拱了拱手,吴县令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孩子也是个实诚人,前些日子在街头与其舅父偶遇。他舅父存心刁难,先是要他行礼,之后更是寻衅要一拳打死他。啧啧,只是被路人拦阻,还扭送来了县衙,没想到这孩子在县衙还反过来替他求情呢。”
“哦?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凶恶的舅父?”苏学正听了,眉头一皱,显然并未尽信吴县令的一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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