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然是收回我赵家的宅子了。”赵希安上前一步:“别说你没有,我要我家大宅的房契。”
余大奎不用多考虑,就知道印子李把自己给卖了。
很好,到时候一起解决也就是了。
只是,刘三是印子李的手下,他会不会也知道了自己要暗害赵希安这小子的事?
又会不会同赵希安说?
如果说了,他有了防备,今后想要害他,只怕会多了障碍。
“你干脆说吧,还有多少条件,一起说出来。”余大奎故作大方地说道。
“这话说的,我家大宅乃是被你同余小娘暗中谋划走的,那五百贯也是舅父大人先前许诺给我的,怎么又成了我提的条件呢?明明是舅父大人看外甥我生活贫苦,特意资助一二啊。”赵希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全无先前那种读书人的儒雅。
“好,好!你还有什么困难,直接说罢。身为舅父,总不能见到亲外甥如此困苦而无动于衷吧?”咬着牙,余大奎认了。
所谓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无非如此了。
一旦蛟龙入海,到时候你也得受得住才好啊。
“还有一个问题,若是舅父不肯说那便罢了,只是我一时好奇而已。”
“说!”
“舅父大人,那刘三是你指示的吧?一棍子差点要了外甥的性命,有些狠了。”
目光转为阴冷,任何人在面对想要杀死自己的凶手时,都很难保持足够的冷静。
“刘三?不认得。”余大奎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这事非同寻常,若是自己认了,这小子反手一个上告怎么办?
虽说查无实据,但是如果吴县令一心站在这小子这边,一顿刑罚下来,刘三难道能挺得住?
三木之下无好汉,这个时代审案子可不讲什么以理服人。
不服?先来一顿夹棍伺候。
何况刘三本就不是什么好汉。
“既然舅父说了,外甥自然信得过舅父。”微笑再一次浮现在赵希安的面上:“房契和银钱一到,我便有理由去替舅父求情了。相信在吴县令面前,外甥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好!”余大奎重重点了下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谈妥了。
尽管并未问出真相,这一趟的收获也不算小。
老宅能收回来实属意外之喜,那五百贯才是赵希安真正想要的。
最后,敲山震虎,他很想看到余大奎被放出来之后的反应。
印子李他自然是不敢轻易去动的,但刘三就不同了。
到时候看好戏便是。
“舅父大人,外甥就此告辞了。”殊无恭敬之意拱了拱手,赵希安举步就往外走去。
周侗和年轻狱卒早就候在门外,见他出来便围了上来。
“多谢这位狱卒大哥了。”照例一串铜钱塞了上去,赵希安觉得自己的这套动作绝对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般。
年轻狱卒阴冷的脸上随之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哪里敢要小郎君的好处,小人……”
未等他把话说完,赵希安便道:“我舅父大人在此承蒙关照,这点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狱卒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并未给余大奎行过什么方便,只不过是看在自己领路的份上才会有此好处,这小郎君真是会做人。
将赵希安送到大牢门口,年轻狱卒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