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仿佛始终有着一种腐臭的气息,尽管看上去和普通的屋子并没有区别,但那种给人的压迫感,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
领路的狱卒是个笑容阴冷的年轻人,赵希安并没有询问他姓名的想法,无论是谁下意识里,总不希望和这个该死的地方攀扯上太多关系。
那个年轻的狱卒许是见惯了,默默地在前引路,并没有说话的欲望。
这也让赵希安微微松了口气。
很快,短短的隔道就走完了,眼前的这栋大房子,便是县衙的牢狱了。
赵希安让周侗在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跟着年轻狱卒缓缓走进了大牢内。
木栅简单的将囚徒割开,每间囚室大概五步方圆,不算大,也不算小。
但是住在里面的人,依旧能明显分开档次。
小偷小摸,没有背景的那些穷措大,往往五六个人挤在一起,就算是起身走几步都极为困难。
重案犯或是只关几日的,则会好很多。
一来他们很快就会被转移到上一级的州府衙门或是施放,没必要苛待。
二来狱卒们也怕他们闹事,不好向上面交待。
而余大奎的待遇无疑是最好的,单人住一间牢房,相对整理的还挺干净。
但他依旧不习惯。
当年他未发迹时,住的地方只怕还不如现在。
只是由俭入奢易,一旦适应了如今的舒适生活,他又怎么可能在大牢这种破地方住的下去?
身上和脸上的伤明显是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已经比昨日在堂上时要好多了,但他依旧有些狼狈的样子,赵希安看了还是想笑。
但他终究忍住了,受了伤的老虎往往更凶残,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惹毛了对方。
余大奎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站着,身上的暴怒气息起伏不定,双眼紧盯着进门来的两人。
狱卒他是认得的,而狱卒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形他无疑更熟悉,正是他那个便宜外甥,也就是他身在牢笼中的罪魁祸首。
狱卒轻声交待了几句,便退后几步,在黑暗中隐去了身影。
赵希安笑了笑,不走也不动,静静看着被囚禁的困兽。
这份沉静,让余大奎几乎忘却了他的年龄,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少年。
“你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赵希安微微点下的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赵希安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在舅父大人眼里,我是那么无聊的人?”
之所以来大牢探视余大奎,除了那五百贯之外,更大的原因,是那个该死的系统任务。
“尽早查出宿主前身的死因,并解决隐患。”
前身的死因很清楚了,刘三。
不管刘三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那一棍子事实上造成了前身的意外身故,赵希安才能魂穿到他的身上。
事实上这项任务,最重要的是后半句,解决隐患。
刘三?
不,他只是站在台前的一个打手罢了。
如果没有猜错,刘三的背后之人,如今正站在自己面前。
余大奎,他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赵希安只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