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老妇人开始说话了,一个字一个字,有气无力,声音干瘪就像一条干枯的河床。
“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我怕!我怕!”房遗爱声嘶力竭地叫喊,一个劲儿地往后挪动。
“救……唰!”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一个圆圆的东西蹦了两下滚到房遗爱脚前,眼角朝前瞟去,居然是刚才那个老妇人的……
“啊!”
房遗爱全身剧烈地颤抖,双腿回缩,立刻把头紧紧抱了起来。
灯光熄灭,只听见黑暗中传出闷闷的呜呜声。
……
……
杜荷和房遗爱进入阅览间之后,长孙冲和房遗直便在大堂随意找了两张木凳坐下来。
房遗直全程沉默,坐下后就像一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
长孙冲和金源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臭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咦?怎么有些耳熟?
金源保朝大门外看去,黑压压站着五个人,一人站在前边,身着淡金软甲,两眼炯炯有神,一身煞气。
锤子,这不是昨晚喝得翻白眼被送进医馆的程校尉么?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又开始四处找茬了?
金源保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站在木柜台后一枚一枚数着铜钱。
“你这小子怎的如此不识抬举!”旁边一人指着金源保喝道,“见到程校尉,还不出来跪地磕头!”
这不是那满身煞气的兵头么?
看见他,金源保立刻就想起昨天晚上被追杀的事情,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长孙冲见状,站起身朝门口看去,待看清来人之后,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原来是程家三兄弟啊。”
程怀默朝大堂内扫视了一圈,诧异道:“长孙冲?房遗直?你们怎么在这儿?”
长孙冲朝金掌柜做了个揖,然后说道:“自然是来金掌柜这里看书的。”
一看长孙冲对金源保如此客气,刚才说话的兵头一下子蔫了,悄悄躲到了后边。
“果然是一群书呆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不会打仗就知道耍嘴皮子!祸国殃民!”
长孙冲面色一沉:“程兄,祸从口出,请慎言。”
“哼,懒得跟你讲。”程怀默看向金源保,想起昨晚的事情,火气又是腾腾地往上窜。
“盯着我看干嘛?”在书肆里,金源保可不会怕谁,嘀咕了一句,“没见过帅哥么?”
“呸!真不要脸!”身旁的程怀亮说道,“这小子好没教养,大哥,给他点颜色瞧瞧。”
虽然程怀默很想把金源保暴打一顿泄愤,但如果真这么做了,天下人不就会说他输不起么?
拼酒输了却把人暴打一顿,说出去不光彩。
程怀默走到木柜台前,一脸傲娇:“看清我的脸,我是程怀默,程咬金程将军之子是也!”
程咬金?貌似在唐朝牛的一批,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源保不咸不淡回道:“不认识。”
程怀默一时没反应过来,把爹的大名都搬出来了,无论哪个市井小民听了无不吓得屁滚尿流,这金源保真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本来越来越愤怒的脸忽然一窒,眼珠微微一转,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
程怀默像找到个天大的好机会似的,眉飞色舞道:“连我爹都不认识,该打!嘿嘿,今天我就让你涨涨教训,好让你记住为唐朝立下汗马功劳的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