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归腹诽,但事实便是我已然遇上了韩义,如今便也是上了海捕文书的人。眼下自是只有想办法弄清楚那虬髯番使的确切死因,能让我们俩摘清自己,洗掉这人命官司的冤屈。这会好容易跟着韩义的义父进来,但是他没向我介绍的意思,我也忖度着没这个道理去认识,故此也不觉得有什么
在吃了他给我备下的糕点之后,我与他再度分道扬镳。他回去那间房舍里陪他的义父,我自己想办法寻了地方去呆。
毕竟眼下这青天白日的,我们也不好去细看那副棺椁,必须要待得这月黑风高夜无人注意了才好作奸犯科。
啊呸,不是,是开馆验尸查清事实。
记挂了心事,时间就变得格外难熬。我还是回到了方才容身的回廊三角廊架里,一整个午后,那群邺城番使并没有几个人出来的,在房舍外聊天散步过一圈就各自回了屋去。
偌大的天井,便是只有虫鸣阵阵。我缩在廊架下,开始觉得臂上扎伤的创口隐隐作痛起来。于是,便自捋了衣袖去看,果不其然裹伤的绷带渗了血色。不过金创药装在包袱里,包袱正在外头的大富背上捆着。
这时候那条狼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往常在四方阁里的时候其实大富除却有专门吩咐譬如看着我或者晚间守后院那些家禽外,泰半时间也是不拿绳拘着,随它跑的狗影子不见的。想到这里,难免连带就要想到我师父和师兄他们。
这么多天过去,我偷跑这件事肯定是人尽皆知了。其实虽说我师父样貌是难看了些,但对我确实是关怀备至的。就连我那帮师兄,就算及不上七师兄那般与我狼狈为奸却也是实实在在宠我的。
更遑论尚忆知在赴京赶考前还特地嘱我,要乖乖听师父和师兄们的话。
结果我不单没有听他的,还一路这么被坑到了这么个有伤没得治,东躲西藏无法见人的地步。怎不叫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
叹息着自己这出无妄之灾,我的视线落到了韩义和他义父在的那件房舍的屋门。
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
好容易天色暗了下来,伴着梆梆梆梆的打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戌时了!
看到韩义终于开启了房门自里头跨出来,我当即也自这头回廊三角支架上跃下。我们再度汇合,因为我早在外监视了一夜,便是没有见到什么人来往故此只当了停灵处没有旁人。韩义便也听了我这番话,我们并没有提防自天井处穿过,踏进了停灵的抱厦。
然后,撞到了在那里守灵的番邦友人。
看到我和韩义过来,那位番邦守灵人便是面上一怔。我方这头也是意外不已,两拨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你来我往瞪视了好半晌,守灵人当下发声示意。
听着那哇啦哇啦的番邦话我一时淡忘了韩义在旁,下意识只做贼心虚过去一掌就将那守灵的番邦人拍晕了。
拍完才反应过来,我扭了头有些不确定地去看韩义,“我是不是不应该动手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头大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为今之计还是要赶快去看棺椁里的虬髯大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