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杨妙生有恩,杨妙生不愿他着急,就道:“张三叔,你不要着急,我就说得直白些吧,你们张家对祖先的香火倒是旺盛,这没有错,哪位张家前辈留下的祖训,也没有坏处,只是这三百多年来,老树结新芽,平平白白的多出许多槐树来,大大违背了祖训中的‘九’字,你们又疏于不懂打理,以至于那里长成了一片槐树林,扰乱了当中的气势……”
杨妙生按照柳轻芸的安排,以自己的理解讲出来,却见众人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变说法:“就说这人的一呼一吸,都要有个进出,下边的却讲因果、讲循环,槐树林中槐树杂乱无章,气脉有进无出,气是聚成了,却传不到你们后人身上来,子枫大哥父亲的坟地在槐树林边缘,哪里的气不受阻挡,反而能承接槐树林中的气,这么说你们明白了么?”
……
酒桌上沉寂下来,众人都在沉思,半晌之后,张远建突地夺过张子航手中的酒瓶,亲自给杨妙生倒了一杯:“杨先生,那你说,这要如何化解?”
“张大叔,这使不得……”
杨妙生推辞了一下,却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转而回道:“如果你们能信得过我,这事我就帮你们做了。”
酒桌上又沉寂下来,到底还是因为他太过年轻,唯一让人觉得靠得住的老师傅,又已经离世。
他生怕张家人不信自己,自己没法做成这件事,就违背了与女鬼柳轻芸的约定。
“杨先生,我信你!”
正忐忑中,张远先老人突地端起酒杯,冲杨妙生示意,随后又对众人道:“一事不烦二主,子枫请了先生给二哥迁坟,他都信先生,难道我们还能比子枫有见识?大哥,还记得给咱爹主持葬礼的那个杨老先生么?就是这位杨先生的师傅!”
“哦?竟是杨老先生的徒弟,老三,你怎不早说?!”
张远建有些动容,见众人不明所以,他扫了一眼:“你们都不知吧,桃源村真君神庙的杨老先生,我崖子村、白岩村以及他桃源村的老一辈人,那个不知杨老先生与人办事,从不收取分文,事了只要些吃穿用度,这样的先生,还能从事主家里捞取什么好处?说是骗人也没有人相信。”
众人明白之后,看向杨妙生,心中有了些计较,脸上也少了些生疏。
杨妙生坐直了身子,心想那本来就是自己一脉的传统,何况自己已经收了柳轻芸的好处,见有人提点,忙道:“诸位放心,我和子枫大哥一见如故,你们的先祖,也是他的先祖,我早前僵在田地里,张三叔还有子启、子航两位大哥都对我有恩,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定会尽心做成这事,当然,也不会收取分文的!”
“先生说得哪里话?只说你是杨老先生的徒弟,我老头子便信你。”
“杨先生,我们虽说没有子枫那么有钱,但也不是穷得叮当响,谢礼还是要给的,是对你的感谢,也是对我自家祖上的心意。”
“这话说得在理,杨先生,你们那规矩得改一改,听说你今后不再回桃源村了,出门在外,怎能没有钱财在身?”
……
众人对杨妙生有了些信任,又想着要请他办事,纷纷出言相劝。
“多谢大家好意,此事还是往后再说,等子枫大哥醒来,今晚忙过他父亲的事儿,再说你们祖坟的事吧,来,吃酒!”
杨妙生见事情终究还是成了,放下心来,本来是不愿吃酒,但一想到天眼中的念念,还能转移话题,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