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戴这只金钗吧?”燕雯正拿着一支十分精致耀眼的金钗在语兮的发髻上比划。
语兮见了,微微摇头,“怜儿,昨儿让你送来的那对玉兰簪子呢?”
“在这里,奴婢马上给小姐簪上。”说着怜儿就势换了燕雯的位子,细细簪了簪子。
见怜儿处理停当,退至一旁的燕雯重又开了口,“那奴婢扶夫人过去吧!”说着就上了前,搀着语兮朝外行。
怜儿眼见此景也不相争,直取了桌上一早备好的檀木盒,跟在两人身后第一次迈出了云冥阁。
昨夜侯爷得了消息,稍作梳洗更衣就离府直奔京郊大营。语兮虽则不便阻拦,但到底是有些难受的,不在于她本身,而在于这个现实对她处境和家族的影响。
她自是不可能开口请侯爷留下,但比起闹脾气的阻拦,她选择了好生伺候男人舒适地离开。
而燕雯,就是那个时候被她以身份压制的领头婢女。
男人走后,她过问了燕雯的来历。燕雯从前是服侍碧晖台的,那是男人的书房,燕雯便是伺候他笔墨的婢女。
这一层关系,总让语兮有些说不清的忌讳,更何况燕雯那些明显更看重男人脸色的模样。
一个身有爵位有军功的男人,书房里服侍的人绝不会是外人。而能从他书房里出来,分进自己这儿的人,要么是他不想要的,要么就是他有意送进来的。
除了燕雯之外,那两个随侯爷离开的侍从,以及自己院里那个恪尽职守的小厮,都让她一时摸不清底细。
侯府里的日子,看样子要了解的东西还不少。
初入侯府,语兮和怜儿对府中院落道路自然还不熟悉,去向主母请安的路上,也只得由燕雯从旁引着。
两人俱是自小住在柴府,来来回回请安用膳,自雁归苑出去总得行约一刻时辰。当时就以为那是挺大的了,没想到如今已快两刻钟,倒还未见燕雯有意引进哪间院落。无奈之下,也只得继续随着走。
起先也不知这燕平侯府到底有多大,只知这侯爷恩宠不少,加之主母背景,自然而然觉得这侯府庭院的面积自是不可估量的大。但若早知这般弯弯绕绕,语兮直觉得,若是晚了请安时辰,真该更早些起身才是。
待绕过眼前长廊,总算是终于踏进了一处有人值守,又很是大气的月亮门。门内穿过庭院,能依稀看到正厅上的金字牌匾,那“凝析堂”三个字,在日头下也是愈发耀眼。
庭院很大,石子路连通到一座底下有泉水流动的亭台。泉边一簇簇的翠竹,便是冬季,倒也郁郁葱葱。
语兮提了裙摆上到亭台,就能感觉到那流动的泉水是有暖意的,可左右望望却也不见泉眼,不敢耽搁,只好继续前行。
待经过了比自己那间云冥阁还要大的院子后,语兮才算是真的入了堂内。
凝析堂的婢女引至东厢,就能看到一应摆放整齐的檀木桌椅。四周放置的瓷器玉品,匆匆一眼,也能知其价值不菲。格局布置上虽不甚奢华,但装饰上尤以细节出新。
让语兮不由感慨,不愧是卫朝首富嫡出长女的手笔。
是了,燕平侯府的女主人,正是卫朝首富查家的嫡出之女,查芝箬。
算下来,查芝箬不仅比语兮贵重在一分嫡出,更在有正室的身份加持。今年开春才与侯爷完婚,可如今未满一年,语兮便又过了门。寻常来说,是绝不会轻易给语兮好脸色的。是以语兮早做了准备,只求和顺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