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忽然又开始手忙脚乱,“陶牧,真的,如果你不太想去,我没事的,我自己也可以。”
陶牧看着她,急红了脸颊,眼眶里还闪烁着泪光,原来新年愿望真的不一定会实现,反而,她终于看清自己陶牧是有多么地卑微下贱。
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没事的,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不安全,我陪着你吧。”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出租,但是除夕夜谁还会在路上接客,大部分司机都回家了,她们现在原处等了快十五分钟还是没有车过来。
在她们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过来,她们招手,“师傅,可以带我们去鼓楼街吗?我们去找个人可以吗?”
司机原本是要回家过年的,看到两个小孩儿现在路边,还是不忍心拒绝,“行吧行吧,你们除夕夜不回家,大晚上的在外面不安全呀。”
阮玉急得又开始掉眼泪,陶牧按着阮玉的手跟司机讲,“叔叔,我们去鼓楼街找同学,你可以开快一点吗?我们真的很急。”
司机转过头看了她们两眼,都是些学生,“好嘞,这就走了。”
阮玉跟陶牧赶到小吃店的时候,宁泽欢一个人坐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个酒瓶,而他的脸上除了一点红晕还真看不出醉意,他的酒量真无法估量。
阮玉走上前抢走他手里的酒瓶,“宁泽欢,你能不能不要喝了,回家好不好?”
宁泽欢猩红了双眼,笑着看她,“阮玉啊,我还有家吗,还有,我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以怎样的资格来问我?”
他的笑容有点狰狞,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那个温润的公子一样的男孩仿佛是假象,他笑得让她无所适从,让她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她局促地搓着双手,直到双手变得通红,痛得没有了知觉,她还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怎样去面对一个不像他的宁泽欢。
陶牧攥紧双手狠狠地往桌上一砸,“宁泽欢,你知不知道阮阮为了找你在寒风里站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么地紧张你。你现在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对待一个关心你的人,你未免也太没有心了。”
他笑着看着她,笑意不减,痛苦也未减半分。他推开面前的酒瓶,半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那陶牧,你是以身份来质问我的呢?”
“哈哈哈你看看你们这些人,嘴里说着有多么关心我,其实呢,借着什么的名义做着自己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还不是存有私心,你们又有多高洁呢?”
宁泽欢似乎是酒意上头了,他推开所有的人,“我不需要你们廉价的同情,也不需要所谓的关心,我真正需要的你们给不起,而我,也不想要。”
他撑着身子走出门,走回到他自己的世界里,带着他仅存的一点自尊与傲慢。原来让别人看到自己,是多么的丢脸。
阮玉跟着跑出去,她胡乱地抹一把脸,朝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喊道,“宁泽欢,你有本事拒绝所有人,但你能拒绝你自己吗?”
身影一凛,他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有人会拒绝得了自己,他会偷偷地卑微地躲在角落里偷看这一切,然后以一种偷窥者的姿态去接受这些所谓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