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陷于空前的死寂之中，陆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工厂的人都走光了，他走到地下室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那个人趴在地下，了无生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陆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俯身扶起那个人，伸手量了量他的鼻息，嗯，还有点气，

他捏住了颜如玉的鼻子，好半天，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颜如玉睁开眼，晃了好一会儿神，看见他，轻笑一声，“原来是……老乡啊，你看我们多有缘，我最后……咳，还是到你家来玩了……咳咳，”

陆兆顿了顿，“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颜如玉躺在他怀里，叹了口气，“我当兵这些年，遇到那么多风风雨雨，但是让我记忆深刻的，只有……三件事，”

一件是阿星的死，一件是杜千峰跪在地上摘女人的银铃，还有一件，就是看着一位母亲用身体挡住飞来的子弹，只为了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孩子，

颜如玉咳嗽了一声，“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位母亲的亲儿子，”

他特地去打听那位母亲的家人，然后就看到小小的孩子趴在她的尸体上哭，是在哭，却没有声音，只是在缓缓的流泪，

陆兆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颜如玉无力的笑了笑，“毕竟当时闯进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可我还是没来得及救她，”

那是一次人质挟持事件，他们和绑匪本来已经谈好了要放人，可是他们撤人往外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枪响，

颜如玉踹开门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陆兆的妈妈扑倒在一个孩子身上，后心血如泉涌，

陆兆握紧了手，“我把这一切都当作是你们的错，你们明明离我妈妈那么近，就隔了一道门，却迟迟没有进来救她，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