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水县应境内横水穿城而过因此得名,是北方难得一见的水乡。县城内有石桥、木桥等大小桥梁九十九座,其中最大的一座叫做长虹桥,桥面宽四丈,能够供三辆马车并行。
长虹桥头,一个身着蓝色官服的地方官领着衙门的全体官吏焦灼地望着对岸。他们半日前刚刚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到桥头,在此恭候靖天侯的大驾。
靖天侯的仪仗过了长虹桥,这名蓝衣官员整了整头上的官帽和身上的官袍,小步快跑地迎到他跟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下官衡水县令王琼见过侯爷。”
靖天侯看了王琼一眼,也没说话,便越过他径直向县衙走去。王琼看到靖天侯的冷漠举动感到有些不妙,可也不敢多说多问,急忙跑到前面去领路。
一行人入了县衙内堂,待靖天侯坐定之后,王琼立刻命人献上茶水,自己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靖天侯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听说王大人是当年科举二甲第八名,外放到这衡水当个县令怕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下官才疏学浅,承蒙圣上和朝廷关爱,能够治理一县已是天恩浩荡。”
王琼的同年中,不少科举排名在他之后的人都已经升了几级,有的在京城六部谋了要职,有的在地方距封疆大吏仅一步之遥。王琼是个愿意干事的读书人,可在偏远的衡水县一待就是七八年,私底下也多少有些抱怨。不过这样的话,明面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哦,是吗?怎么本侯今天看到的一切好像并不如王大人所言。”靖天侯放下茶盏,语调提高了三分,“本侯怎么觉着王大人看不上这个一个小小的县令,准备撂挑子不想干了,另谋高就了!”
王琼一听,吓得差点跪下,看着靖天侯颤巍巍地说道:“下官不知有何过错,请靖天侯明示。”
“王大人真不知道吗?”
王琼腿都软了,跪下来“砰砰砰”得磕了三个响头。
“如今四方灾民向衡水县涌来,我今天来时看城门仍然敞开着,所以猜测王大人是不太想干了。”靖天侯满意地看着王琼肝胆俱裂的样子,语气也平和了一些。
“回禀侯爷,灾民入境地方官应当大开城门,妥善安置。这,这在《大胤会典》上有明确的要求,不知道如何有错?”王琼这下是真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