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吧，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少校照例骑了他那辆还没被泼油漆的烂摩托，突突突地往学校附近那家西餐店走。他认识店长，也喜欢那儿卖的冰淇淋，勉强算个常客。

店名傻兮兮的，透着一种低幼情怀的气质，叫“慢洋洋”。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满头漂亮的白发，戴金丝眼镜，像个和蔼可亲的老教授。

学生们也挺喜欢这个店的，大概是因为这老头幽默诙谐，还会变魔术吧。有时候还会故作深沉地讲一些“我出生的时候，孙悟空还在五指山打呼噜呢”什么的话。

“慢爷爷，再给我加几块冰呗！”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端着奶茶杯跑过来。

“女孩子就不要喝那么多凉的啊，喏，最后一块了哦！再要也不给了！”老头子夹了一块冰，沿着杯沿滑进女孩的杯子。今天少校过来，他就特意给店员们放了假，亲自体验了一下当服务员的乐趣。

少校抱着一杯雪顶咖啡在吃。

“喂，你说他们要真知道你是个山羊精，会不会吓个半死？”他略带刻薄地轻声说道。

“那可不一定。”老爷子慢悠悠擦着杯子，道：“现在的孩子们接受能力可比你小时候强多了，你小时候……”

“打住打住，别整天‘我小时候’、‘我小时候’的，我来这就是吃冰淇淋，才不想听你在这叨叨比。”少校双手捂耳朵，瞪他。

“这不是怕你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嘛。”老爷子笑呵呵地看他，那眼神，是见到自己得意门生时的那种自豪和欣慰。“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帝国的少校’！老头子我可得罪不起，只能盼着你看在黑莲书院的份儿上，赏我口饭吃啦！”

他呵呵笑着，又给少校加了块冰。

“两百多年前的事了，还提那些干嘛。”少校垂眼，用不锈钢小勺子挖雪顶：“你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似的？妖魔鬼怪变个人型儿就可以到处乱跑瞎胡闹？就你这把老骨头，没被抓去做研究简直就是老天开了眼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投靠您了嘛！”老爷子没一点架子：“最近日子不好过，你看看能不能帮你那些师兄师姐、学弟学妹们找个活干干什么的？”

少校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