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徐承好奇地指向一个富贵态的中年男子问道。
见徐承如此追根究底,阎圃也不好扫了其兴致,便无奈轻声道,“自天师道起事之后便时常为钱粮匮乏所困扰,师君为吸纳更多的弟子和钱粮,便申明交足五斗信米或者相同价值的财物便能成为天师道弟子。若是交足更多财物便有机会成为祭酒。
剩下的这些人皆是昔日巴郡的一些富贵人家出身,当年见天师道浩浩荡荡席卷而来,巴郡境内又盗贼四起,为顾及财物和性命便拖家带口前来投奔。不仅确保了性命和财物之安全,还能享受到比一般弟子更好的待遇。只是其空挂祭酒之职,却无祭酒之实,在阎某眼里形同虚无。”
“原来如此,承明白了……”
“徐祭酒这下应该知道少了谁了吧?”阎圃突然饱有兴趣地问道。
见阎圃问得蹊跷,徐承便静下心来竭力思索。阎圃此举并非无的放矢,且缺席之人必为徐承所认识,这样搜索范围明显小了很多。徐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猥琐邪恶的刀疤脸。难道,难道是他?
“是程义?”徐承小心翼翼问道。
“正是程祭酒!每次这种场合都姗姗来迟,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不过师君似乎对其极为仰仗和宽容……”阎圃小声说道。
可能是光顾着听阎圃说话,未注意来自外面的声音。话音未落,徐承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突然迈入大殿。满脸横肉身材魁梧,外加标志性的刀疤脸,不是程义还能有谁?
见程义入内,大殿门口的一个道童便起身急匆匆离去,前后各种细节变化徐承正巧尽收眼底。
程义似乎是隐约感应到阎圃跟徐承正在议论自己,遂将头转过来,一双凶目在阎圃跟徐承身上不断游走,最终同阎圃四目对视。
“程祭酒军务缠身,别来无恙?”阎圃可能也感觉到了程义目光中透露出来的不善,为打破尴尬便率先开口问好。
“某甚好!不劳阎祭酒挂心。”程义仍旧是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口中蹦出的言辞颇具一语双关之意。之后便不再理会阎圃,反倒直直注视了徐承一小会儿,随后冷哼道,“未曾想我天师道人才济济,如今却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当祭酒!”
“此乃师君之意,想必自有其中的道理。吾等皆是师君之弟子,还望勿要妄加猜测为好……”阎圃见程义居然如此蛮横,摄于其淫威又无法硬碰硬,便只好将张修搬出来和稀泥。
“师君到!”大殿外一道童朗声道。
见张修突然现身,程义也不好继续在徐承身上纠缠,便略微收敛起心中怒气,独自走至主位下方不远处。
大殿内其他人也立刻终止了窃窃私语,神态恭敬地在下方自觉排成左右两列立于原地,徐承也在阎圃的指引下站至最末处。等到一切都妥当后,阎圃便独自行至陶申下方,身边的任琼见状立刻示意后面一干人等向后挪腾。随后阎圃便毫无违和感地站入空位,正好和对面的程义遥遥相望。
张修手执浮尘神态飞扬,在两道童一左一右的簇拥下缓缓行至主位后便欣然入座,眯起双眼扫过下方迎候自己的众人,得意之态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