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阎圃也觉得徐承所述确实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执意立即动身。又差人弄了些简单饭食,只是敦促徐承快些吃完。
本来享用一日三餐是一种惬意的放松,可如今却被频频催促着进食,仿佛完成任务一般全无自在可言。徐承没了兴致和胃口,胡乱扒了几口便极为扫兴地命人撤下了。
……
等到阎圃和徐承赶到道观时,大殿内已零零散散站了十几个衣着肃然之人,三两成群窃窃私语。有满头华发的,也有富贵体态的,但没一个是徐承所认识的。觉察到有人入内后皆转过头来注视了徐承一番,脸上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惊奇,接着又继续低头轻声议论。
本应张修坐的主位上此刻却是空空如也。虽人未在场,但徐承能明显感受到那道熟悉的威压隔着墙壁散发出来,直觉告诉自己张修应该就在这座道观中的某处暗自窥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阎圃带着徐承在大殿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静静等候。待了足有半个多时辰,见张修仍迟迟未到,徐承不禁嘀咕道,“还好本祭酒洞察先机,来之前硬是吃了几口饭,总算垫了下肚子,否则早就晕厥当场了!”
阎圃知道自己不占理,索性也不反驳,直接将话题绕到别处,“徐祭酒可知师君为何迟迟未至?”
“不知。”对于阎圃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跳跃徐承是极不适应。至今为止跟张修也才一面之缘,又能对其了解多少?为了避免脑细胞过度死亡,便直接给出了答复。
对徐承的这个回答,阎圃似乎颇为得意,便小声说道,“其实师君一直都在这道观内,此等场合迟迟不现身,便是在等相关人等全部到齐。”
“这又是为何?”徐承好奇道。
“但凡上位者,无不时刻拉远跟下属之间的距离以保持神秘感,维护其威严。若是人未到齐却久久坐于主位,岂不是有失颜面?故以师君之秉性,但凡有一人未到齐,是断然不会现身的。”阎圃说完后用手轻轻指了下大殿门口的两个道童。
徐承并未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就这样又等了半晌后张修仍未至,万般无聊之际阎圃便将大殿内其余人等一一指认给徐承认识。
“今日在大殿上的皆是我天师道的祭酒,对面的这位头发苍白的老者便是天师道的奸令祭酒陶申。陶祭酒年过七旬,是天师道内资历最老的祭酒,侍奉过三代师君……”
“这位面容消瘦的中年文士便是如今掌管城外流民的任琼任祭酒……”
“这位中气十足,有医者风范的灰袍老者便是掌管静室,画符治病,教人思过的李沛李祭酒……”
之后阎圃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要继续介绍下去的意思,矗立原地一言未发。
“阎祭酒为何不继续?若是让承多认识下其他祭酒,日后万一碰面了也好打声招呼。”
“徐祭酒有所不知,并非是阎某不愿意,实则剩下的人已无认识之必要。”阎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