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干系重大,阎某还要与师君商量。”阎圃道。
……
接下来几日倒是顺利得很。张修在陷入绝境之下自然也只能选择接受阎圃提取的建议,并派人前往板楯蛮各部落游说此事。令人失望的是,不知是有所忌惮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天上掉下来如此大饼,总之除了朴胡之外其他部落首领都婉拒了此事。不过却也聊胜于无,随后冶铁作坊也开始喧腾起来,匠人们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连夜赶制农具。
何平这边也带回来了消息。阎圃将其和账上的数目一对,已经确定了陆弘贪墨的事实,并且数量大得惊人。
“贪墨了那么多粮食他陆弘一个人又如何吃得完?他可曾想过那些饥肠辘辘的流民连这个冬天都过不下去?这是草菅人命啊!他这是坐视天师道的分崩离析!天师道要是真的垮了对他又有何益处?他难道不知道吗?”徐承得知事情真相后在阎圃面前悲愤道。
“徐小郎君就别光发感慨了,眼下让其乖乖认罪并找出贪墨粮食的去向才是正事。不过这个也有些难办,若是他陆弘仗着是师君姊婿的身份死不松口吾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凭空多树一敌。”
“话说他陆弘一个人肯定消化不了那么多粮食,他有办法将粮食运出仓廪么?”徐承好奇地问道。
“绝无可能!因为仓廪之安全乃是天师道的重中之重,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有鬼卒在附近巡逻。”阎圃语气肯定道。
“粮食不可能凭空消失。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仓廪内有密道。”
见徐承如层层剥笋,最后将答案托盘而出时,阎圃恍然大悟:“那仓廪是之前一处坞堡改建,要说密道倒是确有可能。突然想起来了,那日阎某去仓廪察看,虽未发现有何异常,但那陆弘却是紧张不已,生怕吾逗留功夫过长而发现了什么。因最后库存和账目无异,故当时未放于心上。”
“那就引蛇出洞,不过需要调来一队鬼卒……”徐承道。
“这个好办,待吾向师君说明此事,其必然应允。”阎圃信心十足道。
……
仓廪内,到处都是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的精壮汉子搬运着东西进进出出。门口立着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像呼唤仆人那样不断吆喝着下人干活。
此人正是陆弘,最近有些莫名地胆战心惊。眼皮子也不受控制地挑动,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又说不出来原因。虽然阎圃上任之后就察看了一次账目,视察了一次仓廪,并未发生任何端倪。但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压得他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