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弹,硬生生架起了同天地的桥梁,借法于天地。
君箬言凄惨一笑,一脚踏出,打算以命换这一指。
林梡墨叹了口气,收回这一指,脚步轻轻点地,来到视死如归的君箬言身旁,将他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南宫走了,还有我。今后……你就是我的学生。”
林梡墨低下头,毫无保留地紧紧抱着君箬言,柔声说道。
君箬言眼底一片湿润,嗯了一声,像犯了错的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般默默地低下头,同样毫无防备地依靠着他。
许久,两鬓霜白的林梡墨轻轻拍着君箬言的后背,一如当年的南宫韬汶般笑道:“可以站起来了。”
周子洛和林夕尘相视而笑。
君箬言麻利地站起身,正好对上林梡墨笑吟吟地看过来,他尴尬地回过头,又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
君箬言想到这,猛地一转头。
林梡墨呵呵一笑,将君箬言的小孩心性看在眼里,轻声道:“得走了。”
星河寥落,孤月古城。
“将军,城外!”周子洛看了眼天色,脸色骤然一变,急声道。
林梡墨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情况,并将白鸬轻轻从腰间取出,郑重地递给了君箬言。
“这……”君箬言摆摆手,欲言又止。
林梡墨轻笑一声,说道:“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君箬言深吐了口气,朝着白鸬作了一辑,才缓缓接过,同醉江南一起佩于腰间,将初誓收入怀中。
林梡墨点点头,笑道:“这才像话。”
周子洛正要开口,林梡墨就转过身,说道:“雨铭和八百步军已到阵前,就缺你了,还不给我跑过去。”
林夕尘呵呵一笑,轻点地面,腾身而起,轻飘飘地说道:“我也去。”
君箬言低下头,默然不语。
当年欢乐像是没有尽头的日子,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再看了一眼腰间的醉江南,以及白鸬,君箬言嘴角又是微微勾起,他默默地闭上眼睛。
无数灯火高楼浮现在君箬言眼前,他含笑着,拔出白鸬,轻轻一剑,击退万家高楼。
又有无数江海,无数流云,如奔流般想灌入他的心间,又被他以气御剑用醉江南抵挡下来。
而后,他又像是灵魂出窍万里般,跨过千山,走过万海,遇一不平事则平不平,遇一有愧事则令其无愧。
“突破一品?”林梡墨刚要转身,便发觉君箬言的气机逐渐攀升,大喜之下又是后惊,“他的万里河山诀?”
君箬言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浑身大汗淋漓。
这便是拼了命使出破界一剑的症结,如今根据南宫韬汶给他留下的内功心法所修的锦绣山河泼墨图之中,山河和高楼去而复返,反而复去,反反复复七次这才平稳下来。
不过南宫韬汶既然有万里负笈游学,想必也有不止七次的山河退走。
君箬言抬起头,长叹口气,呢喃道:“老师,你究竟吃过多少苦?又是为什么,要为这无情的天下做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