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不剩。”
……
城北,身着紫袍的南宫韬汶站在书院前庭,神色冷冽,一反平日的温和神态。
“抽剑。”他语调平淡,对着自家闺女说道。
南宫莹琉亭亭玉立地站在南宫韬汶面前,漂亮的眼眸盯着手中长剑,露出一缕笑颜,眼神空灵,一时间竟是让刚刚悬挂于天上的皎月都失去了色彩。
旋即,书院深处,有一长剑挟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紫檀木做成的瑰丽剑匣的拘束。
冰冷的森寒剑光照得这阴沉的天地一片通明。
不可一世!
这一剑出的刹那,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运剑的南宫莹琉只觉得天地一片寂静,心中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南宫韬汶身旁,剑长五尺的雪白长剑竟是如精灵般围绕着他飞舞,森寒的剑光也是变得柔和起来。
“白鸬……”南宫韬汶喃喃轻语,双眼略显茫然。
而一旁的小姑娘却是极为不解,她是知道自家老爹会使剑的,不然也不可能教她。
但是,眼前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锐气、肃穆以及悲伤的长剑,以及“白鸬”二字,再加上如同神仙手段的御剑……
“爹,这把剑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白鸬?”南宫莹琉咽了口口水,极为惊讶。
南宫韬汶略微抬手,眼中思绪泛滥,长剑乖巧地落到他的手中,收敛了剑光锐气。
……
“韬汶,你一个书生,为什么要拿着剑?”
“谁说书生就不能拿剑?”
“也是……”
“倒是你,这么好的武学天赋,为什么要参军?不知道高手也怕千人围吗?”
“嘿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唉……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别把命丢了。”
“嗯。”
……
南宫韬汶身后,是自己负笈游学后落脚时兴之所至而建造,眼前是自己的闺女。
而那漫天繁星,这遍地凄凉,这呼啸山间之清风,一切的一切,都与那夜,他与林梡墨分道扬镳之时是多么相似?
世人都知道,他南宫韬汶是名扬四海的书生,负笈游学一万里,踏遍千山万水;世人都知道,他南宫韬汶手无缚鸡之力,但却写的一手好字。
但世人却是不知,名扬四海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负笈游学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南宫莹琉看到常年穿一件紫色长袍的自家老爹始终看着长剑,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黯然,这位书生,没见到媳妇没见到自己学生没有笑的时候,原本只带着几分儒生之气的眉宇竟是变得多了几分侠气。
握在他手中的白鸬是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样式十分古朴、典雅,更奇特的是剑刃很厚、无锋。上面隐隐有细密暗哑的云纹。
正面刻有四个大字,“紫衣剑客”。
背面刻有四个大字,“绝世大儒”。
那是当年的他,笑嘻嘻地抢走自己腰佩长剑后,苦苦哀求他的师傅给自己刻下的八个大字。
“哈哈哈哈,他执剑,试问世间谁人能比肩?”
“他执剑,多少儿郎俯地不长身起?”
“这一剑,敢叫天也疏狂,地也退步!”
下一刻,白鸬破空而去,剑气疯狂地从白鸬剑剑身迸发而出,洒满长空,无穷无尽的剑意扶摇直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