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郑府。
“你看清楚了?”郑钰不敢不再确定一次,毕竟事关重大。
下头跪的是个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神色疲惫,刚从怀朔快马加鞭赶回来。
“属下不敢欺瞒老爷,真是当年的菁梦。她化成灰属下也认得。”
他当年可是为了见她一面没少往里头搭银子。
“他们是从宣阳门直接赶往怀朔的?”郑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男人回忆了下,“那倒不是。一行三人向西进了一趟忻州,然后出来时换了装扮才赶往怀朔曹家的。要不是属下眼尖,认出了那个丫头,一准儿跟丢了。”
为什么要去忻州呢?为什么呢?如果是去见那个人,定然是片刻不能耽搁,毕竟阎王爷可不等人。
忻州!太子爷要娶的那位?!
“你下去吧。去找刘主簿领赏。”郑钰打发那人出去。
“属下告退。”男人不敢打扰郑钰想事情,佝着腰退出去。
正开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呀!”郑眀书护住托盘里的汤盅,后退一步让开门口。
“大小姐恕罪!”
“没事。”郑眀书冲那男人颔首,又重新叩了叩门。
“父亲,”郑眀书把门带上,“让小厨房准备了冬瓜薏仁鲫鱼汤,您用些。”
放下汤羹,她没打算久留,乖顺地退出去。
郑钰看着女儿,想起来之前她生辰时,钱嬷嬷说:“大小姐随太子殿下上了摘星阁,没有旁人。”
这女儿一向与他不算亲近,但是极为听话乖巧。
正好与太子也算是两情相悦,他如果在后面推她一把,应该是不难的。
“明书,”
“父亲,有什么吩咐?”她低眉敛目。
郑眀书的生母移居别院养病多年,郑府后院实际上是一位贵妾在掌中馈。
她在郑府虽是嫡女却活得并不如意。所以终年下来,在摘星阁待得时间相比在府中只多不少。
卫星兰虽不喜欢她,却也没苛待她,不禁照顾周到还随她出入自由。
“太子殿下……与你可有什么约定?”
郑钰拈拈自己胡子,斟酌着问出声。
听着这话,郑眀书只觉着自己心上的伤疤被父亲亲手撕裂开来。
他,与自己唯一的约定,只是年幼时说的那句“必教会你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