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年纪轻轻的一品女官,已经不复当年。大风大浪经得多了,但涉及儿女家人,她还是一个普通妻子,普通母亲。
大伯娘王氏过来劝柳新先去休息,这里有几位婶婶和丫头们照看着。
柳新摇摇头:“谢谢大伯娘。青青不累,只是……烦扰大伯娘去回禀太夫人,阿娘和青青不能早些过去给她请安了。待阿娘醒来,青青定去太夫人跟前孝敬。”
王氏见小丫头咬着唇跪坐在榻前侍候司攻玉,泫然欲泣,知道这是个好孩子,心里也为母亲担心。便不再劝,转身出去。
不多时柳萌带着柳家五叔过来,“青青,我把五叔请过来了,他懂医,让五叔给阿娘看看。”
柳家老五柳非是个学医的,不到三十岁,神色柔和,一身药香,闻着就让人安心。
青青让开榻边的位置和柳萌站到一起,看着柳非诊脉。
他眉头时而皱时而展,兄妹两的心就随之变化,直到他开口。
“二嫂受了寒,又十分劳累,此番虽不是大病却不易好。只能好生将养着,万不能动气受惊。不然伤及根本。”
所以?
柳非接着说:“我开两个方子,等下醒来若是咳嗽就吃第一个。如果今晚没醒还有发烧的症状就按第二个方子拿药煎了。”
说着移步桌子边上,垂笔悬腕不多时就写就两张,还标记了一二,递给柳萌。
“如果醒来没咳嗽呢?”柳新问了一句。
柳非一怔,“那就是没事了。”这种可能不大。毕竟,看二嫂的样子,精气神太差了。
这孩子倒是细心。
“谢谢五叔!”
柳萌拿了方子就出去抓药,两副都拿了回来。
果如柳非所料,司攻玉到夜里也没醒,还开始发热。烧得面色绯红,偶尔还翻白眼,整个人不住地呢喃乱语。
青青同绫玉一直守在边上。亥时左右,柳萌见司攻玉实在病得厉害就吩咐人去煎药了。
“……世襄……世襄……救……”
绫玉伏在司攻玉身上才听清几个字,一时间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竟忍不住升起几分怨气来。
“阿娘说什么?”柳新见绫玉姑姑拿帕子捂着嘴抽噎起来,心里惶恐,不禁问道。
“夫人她……她想念老爷了……可老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自宣阳门一别,柳林至今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