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言看着燕赤霞赶到,并落在彭正平身前,不由的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彭正平嘴里说的舅舅会是燕赤霞。不过事已至此,唯有面色一沉,微眯着双眼冷冷说道:“燕赤霞,是你!”
“不错,正是燕某。”
燕赤霞见张正言对着彭正平下狠手,心里早已不满。不管汪见欢怎么样,是不是妖怪,但是彭正平终究是无辜之人。
燕赤霞贫苦出身,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打着各类旗号,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一气之徒。所以看到张正言如此行事,脸上也没有什么好气色,寒着脸淡淡说道:“燕某正是这孩子的舅父,若是张天师不肯相让,饶过正平。那只有让某来领教张天师的无双剑术了!”
燕赤霞虽然肤色显白、身着襕衫,很像江南水乡之人,但身材高大,体型威猛。一出来就大老远出剑挡住了张正言的剑气,救下土生土长彭大善人的儿子彭正平。多年的官场养成的气息不怒自威,加上修行后气质又有些出尘,端的气宇不凡。
两岸上民众见他武艺高强,仅凭着半截竹篙就站稳在江面,手中精钢长剑寒芒刺眼,又出言护着自家晚辈。顿时起哄,大声叫好。
“好,想不到我们安庆府也有如此英雄了得的男儿!”
这完全就不管燕赤霞的口音完全有别当地人的事实,而因是彭正平的舅舅就以为他是安庆府当地人,纷纷鼓掌。
“打倒他,让他无缘无故欺凌我们安庆人!”
“就是,嘴里骂几句就要置人于死地,要都他这样,这世上还能会有活人吗?”
“打倒他,让他们外地人看看,我们安庆也有英雄!”
或许是张正言在大众广庭之下,对彭正平一个普通人出手引起了民愤,两岸站着的人们纷纷鼓噪,让燕赤霞出剑打倒张正言。在几个血气旺盛、唯恐天下不乱的青壮男子的引导下,转眼间江岸上所有的民众都不断的举起手喊着。
“打倒他!”
“打倒他!”
“打倒他!”
看着热情高涨的围观者,燕赤霞头疼无比,他并不愿意与张正言、天师府对上。若是张正言能看在燕赤霞与其父辈的交情上,网开一面饶过彭正平,他根本就不愿意对张正言出手。
两人胜负暂且不论,光是天师府的能量威势、声望就能让他以后麻烦不断,甚至寸步难行。如果没有必要,燕赤霞也不想树此强敌!
然而要是让周边民众再这样继续鼓噪下去,不但他难以下台,张正言更是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正值热血方刚的岁月,又是名门子弟,要是气盛之下出手打起来,以后更难收场。无论是对燕赤霞,还是彭正平都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去。
燕赤霞不好指责这些心地纯朴、为人善良的乡邻们,只能抱拳对着两岸一一拱手行礼,高声说道:“某是正平孩儿的舅父,在此感谢大家的出手相助。”
“谢谢安庆的父老乡亲和各位路过的朋友帮忙。然而刀剑无眼,打斗起来难免误伤各位。若是无意伤到了哪位,燕某于心难安,还望各位离远些为好。”
“谢谢大家,请大家离远些,燕某不胜感激!”
燕赤霞有心思去对着周边的众人抱拳行礼、温言相劝。但张正言贵为天师府天师、正一教教主,身份高贵。自小很少与民众打交道,虽说他也觉得有人围观碍事,但却是不太愿意理会他们。
此时见燕赤霞在驱散民众,当下目光犀利的扫视着两岸,对着几簇尚不太情愿离开的人们冷哼一声,顿时将两岸围观的群众全部赶走了。
“滚!”
见两岸的人群都已离散或是走远,张正言面色凝重的对着燕赤霞说道:“辱骂张某也就算了,但辱骂贫道祖上,岂能轻饶!”
“燕赤霞,看在你与我父辈的交情上,只要你退后,我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若不然,贫道只有得罪了!”
听到张正言这番说辞,燕赤霞唯有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正平他母舅是我的恩人,不但救我性命,还待我如手足。临死前将他们托付给我,燕某岂能有负?”
“虽说天师府威镇江南,龙虎山正一教更是名扬天下,然而燕某别无选择,只能硬挺!”
“得罪了!”
张正言听到燕赤霞这番话,神色明显一愣。不想对方如此硬气,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实有义气。继而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番,面色开始转寒,冷冷说道:“既是如此,多说无益。”
“看招!”
张正言晓得燕赤霞法力比自己精深,不愿失了先机,故而抢先出手。但身为名门弟子,只要不是故意偷袭或者对上鬼怪,他都会在事先出言提醒对手,道明自己已经主动出招。尽显名门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