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明安抚众人勉强坐下,百无聊赖之际欣赏了一下战国之际的歌舞,这时代歌舞多是姿态翩翩宛若飞蝶,宽袍长袖伴着纱衣轻摇,身段柔软的舞女们的舞姿比之二十一世纪的舞蹈家不遑多让,只是舞步太缓,左右翻飞之间让喝了点酒略微上头秦天明昏昏欲睡。
不单是秦天明,端坐上首位置的华服公子看了一阵显然也露出不耐烦的色彩,像他这样的人定是见过更大的场面,这等庸脂俗粉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略像疲倦的他呷了口醇酒,招招手叫来芸娘道:“心姑娘呢,烦请她出来小酌一杯。”
芸娘自然还是那套心姑娘病体染恙的说辞,华服公子心如明镜,缓声道:“传闻心姑娘乃是大梁第一名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闻姓姑娘文采斐然,心中倾慕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来一见,在下亦知像心姑娘这等曼妙佳人不可唐突,你去禀报于她,若有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这大梁城中能找到的物件,她想要什么我便能给她什么。”
如此大的口气偏偏不轻不重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在聊家常一般,若是旁人说这话定是让人笑掉大牙,可这等大话从这华服男人口中说出来却像是有了无穷的魅力让人不得不去信服,芸娘也没想到这客人竟有如此大的底气,吓了一跳之后稍作迟疑,最后化作一抹娇笑道:“那就请公子稍等片刻,奴家去瞧瞧我家心姑娘好些了没。”
华服公子淡淡一笑,不肖吩咐,身后壮汉掏出一把金饼塞到芸娘胸口,芸娘眼放亮光捧着金子,碎步更快踩着楼梯上了三楼。
“这心姑娘...是何方神圣?”
孟云贵听到秦天明小声的问话,他附耳过来小声回道:“这心姑娘全名邱己心,乃是大梁城第一美姬,更是大梁三大美人之一,才艺双绝,更是天下闻名的才女,前日方从秦国游历回来,她只是暂塌住在青楼妓院,却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有幸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有惊为天人的容貌和风姿,可惜想见她闺房门槛太高,老孟我在醉仙楼混了那么长时间就只见过一人登上她的阁楼。”
“那人可是鲁仲连?!”一旁的安腾忽的插话问道。
孟云贵点点头,反倒激起秦天明莫大的好奇,他忙问道:“那鲁仲连是何人?难道是个比那华服公子还要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心姑娘的门槛又是何等的高?这些年竟只有鲁仲连得到她的青睐?”
孟云贵对大梁的人物确实是如数家珍一般,他闻声哑然失笑道:“鲁仲连非但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而且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儿,那老头我是见过的,骨瘦如柴,步履蹒跚,正日戴着个破蓑笠念叨着什么礼义,这也说明心姑娘的趣味非同常人,能让她倾心见面的人定不是什么长相俊美的少年,而是那些文采飞扬或是稀奇古怪的人。”
“古怪?当有什么古怪法?”
秦天明刚问出口,那边便望见芸娘扭动腰肢下了三楼,还在楼梯中间便扶着围栏娇呼道:“心姑娘托奴家告知诸位,今日大雪漫天,雪景怡人,若是哪位豪杰俊才能够在一炷香的功夫吟诗出一首应景的诗歌来,那便是她今晚的入幕之宾。”
芸娘此言一出,全场男人轰然骚动,他们丝毫不在乎身边女人的嫉妒色彩,争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饱读诗书的面露兴奋的同时又皱眉思索,读了点书没什么大学问又惦记着想要一亲芳泽的也抓耳挠腮的想着诗句,就连蒯剑仗着读过一些诗书也在低头思索,白庆则是撇嘴嘀咕,估计在说一些脏话,那华服公子先是愕然,旋即畅然笑出声来,同时也是轻轻眨眉冥思苦想。
一炷香作诗?
那心姑娘闺房的入场券确实别致。
孟云贵原本还昏昏欲睡,此时此刻也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焕发,这大老粗当然不会作诗,他甚至连诗经都没读过,可这并不妨碍他蹭着秦天明安腾和安杰的肩膀道:“快快快,赶紧憋出一两句诗来,万一蒙准了心姑娘的心思入了她的闺房,明日起来,咱就是这大梁城最风骚的人,赶紧想啊。”
安腾和安杰面面相觑,俩糙老爷们嘿嘿直笑显然没那能耐,至于秦天明,他自己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他自己心里清楚,高中都没读完的他哪有吟诗作对的能耐。
现在的他只想趁乱开溜,以免多生事端,就在他找寻别的出口的时候,正坐在他前桌的一个布衣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忽的拍腿起来,兴奋叫道:“在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