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道:“歹了,歹了,别人由他抢去,我家大爷周济的人你也敢抢去了。华洪能,你这小乌龟真不仁,不是我说夸口,别人怕尔,我家大爷是不怕尔的。道人,这里五十两银子拿去快办丧事。黄婆,你进去照顾照顾。我去报与我家大爷知道。”
常贵说完,就行如飞的去了。那道人同黄婆进房来,道人说:“此位就是石大爷,生成如此奇形怪状,却不要害怕他,我去了就来。”
道人说尚未毕,只见常福买了棺木已到,道人也将此事对他说明,常福闻言,一时大怒,将华洪能名姓大叫就骂不绝口,也来帮助道人料理丧事,又请医生来看石毕先的病。
再说华洪能押着轿子来到府中,吩咐家人预备今晚成亲物件。此时石小姐轿已到内堂,那三十一个偏房小妾早已闻知娶了事小姐回来,于是大家商议前去接他。那些小妾多是艳妆打扮,抹粉胭脂,走到石彩霞轿前叫道:“小姐请出轿。”
石彩霞一看,心中暗想:“为何这些女子尽是艳妆打扮?看他们这等举动不似上等之人的模样,若是下等之人,又不是这般打扮,奴家到此还是做丫头,为甚么小姐称呼?看此家却是个大官家,只是这三十余人教奴家如何称呼他?”
只得叫声道:“列位请。”
这些小妾一齐说道:“小姐请。”
遂将小姐引上了万香楼。
这些小妾道:“小姐请坐。”
石彩霞道:“列位请坐。”
才得坐下,只见丫头捧了三十二杯茶来,各人吃了茶。见华洪能也上楼来,各人立起身叫道:“少爷来了。”
石彩霞也立起来,见他们叫少爷,也随口叫道:“少爷万福。”
彩霞满面含羞,正要跪下去,华洪能道:“不要如此。”
一手扶起,再将石彩霞一看,说道:“果然生得妙,还是我少爷的好造化了。”
于是执其手叫声:“这里来。”
那石彩霞连忙顿脱了手。此时心中已经明白,想道:“他必是官家恶少爷,奴家好比鲜鱼上他的钩钓。不知道人因何瞒我,奴家因时忙意乱,不曾问得明白,被他骗了来此,看他行为是不良之徒,不然为何小妾如此之多?奴家自有主意。”
华洪能叫道:“彩霞你过来,少爷与你说话。”
石彩霞身子却不肯动,只答说:“少爷有何话说?”
华洪能走上前来,双手拦腰一抱。石彩霞心中大怒,将身一闪,将手一推,将华洪能推跌了一跤。华洪能爬了起来,心中大怒,骂道:“你这贱人,敢如此大胆么?我少爷的名声谁人不怕,就是官府也怕我少爷。你这贱人敢如此放肆。”
华洪能于是叫丫头:“将这贱人的衣服都剥了,按倒在床好与我作乐。”
这些小妾一齐道:“少爷不必生气,念她新来的不晓得道理,暂且饶他初次。”
小妾又道:“小姐,你是聪明伶俐的人,来到此处遇着我家少爷,可知古人说的好:有缘千里能相会。我家少爷因爱你花容月貌,生得美妙如此,叫你几次不来,他不怪你。若是我们如此,早已被他打得半死了。我们好比群花劝牡丹,凡为人万事总要耐性。你可知华府的威风谁人能及?吃的俱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呼奴唤婢,呢若从了他好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