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钢!
方莫垂下头颅,闭着双眼,心中痛苦万分,反倒觉得尚不如适才被雷家兄弟两槊砸死,那才叫一个痛快,而这种绞心般的酸楚,才是最为难当。
方莫缓了半晌,方语带泣声,喃喃地问道:“雷钢……雷钢……你为何要如此?”
此时,雷钢哪里还有半分沉稳从容的气度,脸现狰狞之色,“桀桀”怪笑道:“你问我为何如此?也不妨实话对你言讲,我便是天水真君麾下双神使之一的无影!你杀了无形全家之事已成了死局,再也没有了半分用处,若非你身边时时刻刻有这几人,我早就将你置于死地,那还用如此费力将你带入……”
雷钢还要再讲,但独孤烈面上已然颜色更变,大声怒吼道:“雷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泄露天水真君机密!你当真是不怕死了么!!”
独孤非凡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也是一阵狐疑。
原来天水真君手下有两位神使之事他早就知晓,但是由于天水真君司职情报与暗杀,常年在外,所以独孤非凡也并未见过“无影”雷钢与那所谓的“无形”。
但听雷钢所言,这“无形”神使竟仿佛就是全家被杀的苗定国,那此事便是当真大有蹊跷。
可独孤非凡眼中又见独孤烈指挥得井井有条,胸有成竹,也不忍折了外孙的威严,遂强行忍住怀疑,只等此事完毕再进行逐一详查。
但雷钢闻独孤烈之言顿时浑身一颤,脸上冷汗骤然而下,掐住方莫大穴的两手都似乎微微哆嗦起来,抬起头颅,结结巴巴辩解道:“少主人,我只是思量他们必死……方才……方才……口无遮拦……望少主人宽宏大量……饶属下这一次吧……”
独孤烈见雷钢已然怕极,且他话已出口,实无收回余地,遂也不想在此时多做争辩,双眼如刀,冷冷扫过雷钢几下,不想再多说一句。
而在此时,顾宁儿已悠悠转醒,抬眼看到方莫尚在人间时,简直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后,心头立时喜得仿似千万朵鲜花同时开放,直遇要跳起来才肯罢休。
但顾宁儿只是欢喜了片刻,便瞬间发觉雷钢与方莫二人的姿势颇为怪异,竟好像方莫受制于雷钢之手一般。
那顾宁儿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瞬即明白现状,登时对着独孤非凡高声呼道:“独孤伯父!这一阵!我们认输了!你让雷钢撒手吧!”
雷钢听见顾宁儿的呼喝,不敢再私自做主,立时抬眼偷偷向独孤烈看去,独孤烈心中暗恨雷钢蠢笨,眼睛狠狠一瞪,轻轻点头,示意雷钢速杀!
雷钢有了主心骨,心中一喜,立时单手拿穴,抬起右掌,奔着方莫头顶恶狠狠就是劈下,掌挂风声,竟然全无留情!
独孤烈见雷钢已然举掌劈下,心里算定方莫再无活着的道理,遂也心中一酸,转回头去,竟似不忍再看。
而独孤非凡见雷钢尚未听到自己命令就敢擅自动手,心中立时大怒,豁然站起,一声暴喝道:“住手!!”
独孤非凡这一声怒吼夹杂着自己几十年来无匹的精纯内力,真仿似轰雷滚滚,直直奔着雷钢的耳中便是涌入。
绝神宫其他众人尚不觉怎样,但唯独雷钢只觉头颅内骤然一涨,眼前一阵发黑,顿时口鼻之中便渗出了鲜血,身子摇了几摇,方才站稳。
独孤非凡这一吼之威,竟是可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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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雷钢此刻也已然是铁了心肠,略微一回过神来,立时再度掌劈而下,竟是对独孤非凡之令置若罔闻,势要先打死方莫才肯罢休。
但别人虽营救不及,可是独孤非凡这一喝,却给了雷家兄弟出手的机会。
这二人性子浑浊猛楞,天真淳朴,但素来最是崇尚兄弟间的信任二字,否则断然也不会如此合作无间。
而今甫一见雷钢突然倒戈欲杀死自己的兄弟,心中登时怒不可遏,两条娃娃槊再也不管不顾,一左一右,对着雷钢双耳就是砸去。
雷钢也万没想到这二人竟会突施辣手,心中大惊,立时将方莫身子往起一提,自己则是转身飞退,这一来,倒把方莫送到了两条大槊之间。
但不料雷家兄弟粗中有细,见雷钢飞身退走后,两人的招式竟立时慢了下来,雷左“哈哈”一阵大笑,戛然收了力道,用大槊担住方莫的身子,“忽”的一声将其甩给了顾宁儿等人方向。
而雷钢适才为了不发出声响,只是悄然拿捏住了方莫穴道,未定定点死,所以方莫被甩出去之后,身子瞬即回复了正常,半空中腰眼一用力,整个人如同狸猫翻身,“啪”的一下打了一个旋儿,双脚稳稳落地,只是有惊无险。
但经过了适才的连番遇险,顾宁儿内心实已是几死几活,如今一见方莫平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起身便欲扑向方莫怀中好好痛哭一场。
可不知为何,她脑中竟然此刻没来由的显出了唐双儿适才伤心流泪的可怜模样,心中一酸,身子立时“咯噔”一止,便未再动。
而巧的是,唐双儿竟也是如此想法,微微一动便即悄然停住。
但两人起身又止的模样均被彼此看在眼里,顿时都觉脸上发烫,竟是谁也不肯先和方莫搭言,尴尬停在了当场。
待方莫自己走回来之后,倒是只有雪雁上前嘘寒问暖,场面颇为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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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雪雁说了几句后,也察觉出不对,脸上一红也是退了回来。
但方莫此刻仍对雷钢的背叛痛心不止,遂并未发觉有何异常。
而此刻,雷钢简直要气得炸裂开来,此番暴露身份,不仅未杀得了方莫,更是平白无故地加上了违抗独孤非凡之罪,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愤恨,万般情绪夹杂在一起,直觉无处发泄,遂扭头狠狠看了方莫几眼,转身欲向独孤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