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
煎牛肉刚上来,弥斯就像饿坏了的豺狼一样撕扯起来,甚至连餐具都不需要了。直到他消灭完整块牛肉他都没有功夫说一句话除非那些不雅的进食声也能算话。
留下一个干净得像洗过似的空盘,弥斯举杯喝了一大口红酒,拍了拍肚子,这才发出心满意足的喘息声。
“说起来那件事之后,奇拉怎么样了?”
“你是想问,那孩子得到应得的惩罚了没?”怒勒显然也解决完了自己的那一份,这位大人进食的速度也是惊人地快,“你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的代理圣座可是发了很大的火她恐怕下个礼拜都得睡在马厩里了。”
“我我也没有那种意思”希望对方的女儿倒霉,这种事情弥斯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嘛?”怒勒说着,手里放下了第三个空杯,“我也的确太宠那孩子了,是该让她吃点教训了。但我有时候实在没法苛责她,因为她实在太像我自己了。哎作为一个父亲,我实在称不上一个好的父亲啊”
“我只是不明白怎么想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我实在想不出我做了什么对她失礼的事情我是说,在那次争吵之前。”
“你当然想不明白,”怒勒耸了耸肩,“因为你本来就没做什么。”
“那那到底是为什么??!”
“嗯我没告诉过你,在这里可不该到处乱嗅的吗?”怒勒举起第四个酒杯,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嗅到别人的伤疤上面可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但您不也告诉了我丹希大人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件事情就不行呢?”
“丹希那家伙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奇拉很在意吗?”
“不,”怒勒祖尔萨宁耸了耸肩,“是我很在意。这是我的家事。”
“像发生在丹希大人那样的悲剧吗?”
“对我来说,”怒勒突然皱起了眉,“那要糟糕得许多。”
弥斯自觉地低下了头。
“我倒不是在吓你,别放在心上。只是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愿意再提了。”怒勒马上又恢复了放松的神情,笑着想要转移话题,“在酒馆里还摆着一副严肃面孔的人,活得未免也太累了。”
“我也知道我不该问太多的”
“把那件事情抛到脑后吧,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小子。开心点,能出来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但是,我也不仅仅是好奇而已。”弥斯突然说,打断了怒勒的话,“我并不是想打听您的家事,但奇拉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是一定要知道的!”
老黑豹再度皱起了眉,这次他似乎显得非常不高兴。
“我知道您的脾气,也知道这么固执下去也一定会惹您生气的。但我还是必须知道!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
“说说看。”怒勒眯眼看着他,轻轻地搓弄自己下巴上的短胡髭显然,他并不是的确想要听他的理由。
“因为我想和她做朋友,而不是敌人!”但弥斯还是大声回答道。
“哦?”怒勒挑了挑眉,似乎开始对弥斯的理由产生兴趣了。
“同为战友,我不能和她再对峙下去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恩怨,为什么就不能化解呢?!如果我能够理解她的话,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我不相信那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你不恨她折断了你的手臂吗?”怒勒试探着问道。
“也许我会恨她,如果我一辈子再也用不了这条手臂,还没办法知道原因的话!”弥斯说着,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左臂,“但现在这不是完好无损吗?”
“嗯”这位大人开始陷入动摇了。
“作为受害者的我,也完全有理由知道原因的吧,大人?!什么都不愿意解释的话,这怎么还能算真诚的道歉呢??!”
就算是怒勒也不得不承认,弥斯的话说得在理。
“的确有那么些道理”
“所以请告诉我吧,大人!无论如何,我只想知道这一个理由而已!”
怒勒祖尔萨宁一边喝着酒,一边陷入了深思。
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怒勒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那个原因。”
“是什么?!”
怒勒放下最后那杯酒,酒杯里竟然还剩下了才没过杯底的红池。
“奇拉的身上背负着恶魔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