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沈秋梅激情似火,于飞还是站在那里没动,她说过她不会破格的。
星期一上班,于飞到各车间班组查看过后就去了杨承祖的办公室。见是于飞,出于礼节杨承祖伸手示意要他坐下。因为急着要说话,于飞并没当下入坐,即刻开场白道:“杨厂长,我想跟你推心置腹地谈谈,问题拉的时间太长了,希望你我这是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杨承祖随即答应,请他坐下快说。于飞边坐边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改革材料放在桌上,看到材料的杨承祖,拿起来无意地翻了两页,像针扎了似地皱起眉头扔到一边道:于飞呀,在厂里的改革上我一向坚如磐石的,我不是说不改,而是不能向你那样地去改!这样的话你还要我说几次呢?我再次重复,你的那一套不是改革,是让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攺变颜色!你说我能跟你同流合污吗?这是我的原则!于飞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想,这样问?你应该懂的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共产党?共产党不能只是枪杆子,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有些是我们可取的,也是离不开的,你应该踏下心来学习学习,所谓的双轨制指的就是私有,你我都不会离开,无论你的看法是什么。以我看还是甩掉你的思想包袱…
“什么包袱?你在说什么!你不怕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我们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你的方案里是让各人入股,这可不是个尾问题!”杨承祖不只是反问,而是在批评,在斥责,“啊,还让我学?让我走资本主义道路?行了行了,我不想听!我的耳朵快磨出耩子来了,”气的杨承祖站起来要走,可是去哪呢,属捉木鸟的,嘴硬身子软,说句详实的话,他百屁不懂,吵什么又争什么呢?只能胡说胡有理。最后还是无味地哼了两声向于飞摇手,光明机械厂是社会主义的堡垒,你于飞说出大天来他也是拒绝。
但是于飞不甘心,接着又是一场辩论之后,于飞只能向杨承祖做最后一次摊牌。“杨厂长,时间就是金钱,沈秋梅这次合同谈判没有成功,是因为时间问题,但也完全是,现在的三角债是个大问题,代的厂也牵涉到归还银行贷款问题。但是不管是什么,我还是说,我们的生产周期任何一家用户都不会接受的,解决的办法只能按着我们的改革方案……还是请让我把话说完。”
“我们的工资在拿百分之七十,工人在挨饿,不就是这些吗?”杨承祖还是打断于飞的话。“我早就听够了,也有人把媳妇跟他们离婚,指的是钱友光也安在工厂的不景气上,工人的退休工资问题,看病的医疗费问题。还有什么?统统的我都接受!但这不是我杨某的罪恶,这样的问题不光是光明机械厂一家,这都是些不安分守己的人搞的,包括于飞你这个生产厂长,不要鼓动工人闹事了,这样下去你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也许真的把你心窝里的话掏出来了?”于飞又把那份改革方案推到他眼前,“杨厂长,你给我亮的黄牌太多了,可是你从来没接受过我的黄牌。今天我要跟你摊牌!”
“摊什么牌?”杨承祖横着脸明知故问,尽管他亮出一副严肃而认真的脸孔,而讥讽嘲笑却总是在他脸上含而欲露地逗留着。“你说吧,我听着。但是不能说你那份改革的事……”
“要说!”于飞站起来坚持道。“这是我的最后决定!如果按着我的方法对全厂进行整顿改革,我就留下。厂长由我担任,而你仍当你的党委书记,但是要做到企业厂长负责制。”意思是你不能在我面前说这说那地挑毛病,把厂里的党员管好就行了,生产上,人力资源的调配上,要装聋做哑,希望他当个好好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