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士水猛然惊醒,顿时红着脸暗暗自责,他清楚和这等妓女同枕而眠,他这侠名必遭人指责,急忙转身向外走去。水姑娘笑吟可人,道:“公子干什么去?”他不敢回头道:“恩我去解。”水姑娘道:“公子不熟悉路,不要迷了路了。”他应偌着拉开了门出去了。
在后院转了好几圈,心中邪念一扫而光,心情似乎好多了。不由长出口气,感慨道:“险些毁了我一世英名!”他到真把自己当大侠了,也没办法,他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代大侠嘛。
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怪叫传来。他好奇地轻手轻脚过去一瞧,却是个园子,园子铁栅栏上加了一个特大号的铁锁,就是精刚寒铁宝刀也未必能销断它。他一看左右无人,伸手从腿上抽出匕首,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他自语着:这岂能拦住我倪大公子的去路?
说话间左手托锁,手起刀落,一声轻微的异响,大铁锁像面条一样被削开。他得意地一笑,将匕首收好,慢慢将铁锁拿下来闪身进了园中。
园中是一片草地,几棵树孤独地立在那里,四处传来蛐蛐的叫声,一只白鹤轻轻扑扇着翅膀追逐着四处逃窜的虫子。他心中大喜,暗道:“白鹤啊白鹤,原来你在这里,真是天助我倪大侠也!”
白鹤似乎也听见有人进来,抬起两只鹤目盯着倪士水倒不出声,似是怕人听见一只脚缓缓收了回去,只由另一只脚撑住身体。倪士水没拿出匕首,怕被白鹤看见吓着了它,但见他满面笑容,双手伸向白鹤道:“鹤儿鹤儿不用怕咱们是自家人……”话音未落,但觉脑后嗡的一声,还未来得及哼出声就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的蒙面女子站在月光下,轻声朝白鹤说:“雪儿…雪儿…”白鹤似知道在叫它,低着头走过来依在女子的怀中,极其温顺。女子抚着它的头道:“雪儿,你的任务已经完了,留在这里不安全,你回紫竹林吧!”白鹤一听此话,点了点头,又依偎了一会方退开两步,双翅一展,无声地破空而去。女子竟看也不看倪士水,一个折身飞出了园子。
过了许久也不见倪士水的动弹。忽然从墙头上飞下两条人影落到倪士水身边。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爷爷,是被点了穴。”说着就伸出两个指头往倪士水背后戳去。
老者出其不意,右手急伸,一翻一转,消解了孙女的力道,沉声道:“你知道他被点了什么穴?”孙女得意地晃着头说:“当然是昏穴拉,这种事以前不是遇到好几回呢嘛。”老者闻言笑了笑、又叹口气,不知是何意,但听他道:“娟啊,你聪明是聪明,进步的也很快但却不能眼高于顶啊。”
孙女娟听出这是在教训她,就不乐意了,委屈得差点掉下眼泪来:“那爷爷你说他不是被点了昏穴,难道是被点了死穴?”老者看着她那样子竟然笑了,和声道:“那你说昏穴是点在那个部位?”娟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点在胸前拉。”老者道:“那此人为何被点背后…”她仔细想想,摇头道:“这到没注意,那爷爷说他被点了什么穴?”
老者似听到了什么动静。皱了皱眉嘘了一声,轻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把他背上,咱们出去再说。”“什么?让我背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娟显得有些不大愿意。
忽听花木阴暗处传来一阵笑声:“吴先生侠风不减当年啊!”老者一楞,听对方口气不象敌人,奇道:“尊驾是何方高人?”吴娟胆子也不,接着老者的话道:“喂你是谁,干吗要偷偷摸摸的。”
那人一声长笑,却不现身,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请随我来。”话落,墙角下飞起一条人影直射园外。淡淡的月光竟在那人头上反射出一丝冷光,竟然是一个和尚。老者是武当派出身的侠士,名叫吴玉青,早年在武当学艺,一把银链枪使的出神入化曾做过镖师,走南闯北结识的人自然不少,但在他记忆中却不曾结识过这一类人物。但他艺高胆大,否则他也不敢离那白鹤过近,当下叫吴娟把倪士水背上肩,双脚一弹翻墙而出,尾随那和尚一前一后出了京城。
奔了二十来里,那和尚才停了下来。吴玉青不敢太过靠近,相隔十来步停下。吴娟因背着倪士水像死猪一条,不免微微有些气喘。那和尚看了看俩人,忽而笑了。
此处虽是官道,但时已深夜,因此极少有人听到。伍玉青沉声道:“尊驾到底是何人?”和尚收住笑道:“吴先生多年不问世事,我等辈怕是不晓得的。”顿了一顿又道,:“吴先生初创镖局时,法缘和尚曾去祝贺………”
吴玉青似有些记忆,道:“你是普法寺的法缘和尚?”和尚笑道:“正是,当日鄙寺主持有病在身,便是和尚代去的。”吴玉青忙道:“原来是故人,普法大师现在可好!”和尚仍笑道:“主持已功德圆满、升登西方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