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芬知道他在这里,居然带话叫他多住些日子,她脑里总是想起儿子那日痛苦的双眼。
石兰白天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灿烂地笑着,翩翩起舞,陪着徐山绽放在路边,田野和山丘。夜间有时徐山也放开些,拍打石兰丰满挺翘的屁股,惩罚她问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例如脑袋怎么长的,是不是真是文曲星转世,为什么眼底总有一丝焦急的样子等等。
每次徐山一打,她就媚眼如酥,吃吃地笑,更有甚者,有次还大着胆子羞涩地问徐山,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吃奶,吓得徐山落荒而逃,再不敢玩火。
相处日短,默契益深,二人不是情人,胜似情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回到学校已经开学一周,刘老师没有任何批评,还当着大家的面夸奖,引得又被罚站在墙边的王亮欲哭无泪。徐山接过全乡第一名的奖品,钢笔,得意地向王亮示意,孩子,学霸的世界,你永远不懂的。
徐山继续中断了的修行。
古言,修行如行舟,不进则退。徐山练字,失去原来的那份随意,笔划处着力更盛,不由自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仿佛力透纸背,实则是那一日那一刀的影子,好比一身西装穿了草鞋,一身破烂打了领结。阴符术的修行问题更大,他现在入静困难。总有如花笑颜在眼前盘旋,心猿归山,意马脱缰,丹田不知何处。
徐山试着阅读《庄子今注》,遥想庄周梦蝶,列子御风;晨练《五禽戏抄本》,学熊经鸟伸;有空就去山顶躺下看云卷云舒。
石兰自然来过多次,二人相见,其乐融融,举手抬目似有灵犀,或默默地一起练字,或相互依偎赏风与月。
周淑芬看儿子被这个准弟媳妇带得日益开朗,双眼间没有那日的苦楚,自己也很高兴,就问婚礼的事情,想帮忙表示感谢。
石兰一僵,看着徐山瘦小的背影,若有所思,逐日不来了。
五月阴雨连绵,某夜雨打芭蕉,徐山重新入静,丹田内空空如野。这几个月来,徐山一直在思索,他修出来的丹田之气是什么?没有师傅的教导,没有明白人的解答,他只能凭自己后世的一些知识进行判断。
经过反复推敲,徐山以为,丹田和这气都不应该是物质的形式存在,就如后世重来没有仪器检测到中医的经脉一个道理。
他从那一日丹田之气发热,让他重新控制身体的事情反推,人靠什么控制四肢?答案应该是:丹田之气影响到了他的神经!也就是,丹田之气与神经有关。那么丹田是人体内的神经么?因为后世的科学说中医经脉不是神经,徐山也觉得不应该简单地肯定,只能是与此有关。
联想到后世的计算机,徐山隐约地形成了自己的结论,因为丹田和真气都是一种感觉的存在,会不会就是人的感觉这么简单?!所谓感觉,就是自己的思维,自己大脑对世界的一切包括物质的、精神的、有形的和无形的反应。
这样就与神经联系在一起了。所谓“意守灵台”,“意守丹田”,这灵台就应该是人的大脑运算中心,即我们现在大脑对信息进行反应、处理的地方,好比是计算机的CPU;这丹田,就应该是大脑开辟的另一个副中心,这个中心不像灵台那样什么都处理,例如情绪,只是处理与身体物质潜力相关的事务,如精力、神经或气血,好比是计算机的独立显卡。
科学研究说,人类的大脑,一般只开发了百分之五,其余的在干什么?多开发一些会怎么样?
徐山以为,这修炼就是开发大脑,让大脑开发出更多的地方来协调、调动和处理身体的机能。这修炼要求“无埃灵台,人欲若袭,慧剑斩之”,不就是时时关闭程序么,保证CPU的运行,就是不要多余的思想来占领这才“开发了百分之五”的内存。CPU一空,不就是“心朗朗,性安安,无思无虑”么?
修炼丹田之气,所谓炼精化气,徐山吃那么多就不长肉,或许营养就是在帮助开辟丹田这个副中心;徐山感受到丹田,就是丹田这个副中心建立起来了,而里面的所谓“气”,就是这个副中心逐步取得的对身体的某些控制,或影响神经元,或影响激素分泌等。
这一切都是徐山的思考所得,他知道不一定正确,但有了自己相信的解释,心里才会踏实。因此所谓心猿,不就是石兰长得漂亮,脸和身体的形象不停跑到灵台来骚扰罢了;所谓意马,不就是杀人事件那一幕的恐怖跑到灵台来威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