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昏暗的街道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打断了第五嵩昀与笃老之间的对峙。
“宵禁期间,何人在此械斗?”十几名身披斗笠、蓑衣的卫兵朝奉国君府门前冲了过来。
“扫兴!”伊祁元启啐了一口,身形一闪便在雨夜中消失了第五嵩昀右手轻轻一抖,身前的十二把长刀顷刻消失无影,眨眼间他的身影也不见了。
笃老镇定地立在雨中,双爪收回身后,威武的目光注视着赶来的卫兵。
“奉国君府管事老杜在此驱赶意欲非礼女子的强人,请各位官差稍安勿躁!”笃老指着立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侍女悠儿道。
卫兵为首之人走到笃老面前,拱手道:“在下云离镇治安都尉寒一独,奉刑令大臣之命加强奉国君府周围的巡查和保护,阁下即是府内的管事,不知是否能给予帮助?”
“刑令司?”笃老正纳闷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悠儿朝他做了一个“点头”的示意。
“既然是刑令大臣安排的,在下自当遵从。”笃老朝寒一独躬身致礼道,“不过奉国君府乃王室宗亲,非有国王陛下的命令,诸位官差不得入府,还请见谅!”
寒一独微微一笑,语带玄机地说道:“那是自然最好今夜没有什么人进去,也不会有什么人出来。”
笃老闻言尴尬一笑:“那是自然。”
国都东城,一间名为“弈雅轩”的棋馆依旧灯火通明。国都夜晚实行宵禁,大部分民众都会选择窝在家里,有些不安分的武人会在武馆中与人切磋身手,而不安分的文人则大多喜欢聚在一起切磋棋艺,饮酒作乐,引以为风尚。
“弈雅轩”就是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弈雅轩二楼的一间棋室内,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喝着小酒,面前摆着也一张棋盘,白色的棋子在指间翻来覆去,显然是在等切磋棋艺的人。
不一会儿,棋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进来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年轻男子,但此人举止、气质、容貌皆要优于室内之人,显然是乔装出行。
“嗨,那可算来了,我可是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了!”衣着华丽的公子喜上眉梢,立刻起身迎接。
进门的公子褪去了湿漉漉的外衣,露出一身天蓝色的华丽服饰,坐在等候之人的对面,拿起棋盘便的酒壶,“咕咚咕咚”连饮三口。
“这就等是我给你赔罪了!”他笑道,抓起手边的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盘的中央。
“二公子,先不忙对弈!”先来的公子问道,“宰相大人不是将你禁足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先来的公子是民户大臣的儿子尹时逸,与之对弈之人正是伊祁敬的二儿子伊祁承佑,这二人是发小,意气相投。
伊祁承佑指着挂在门口的下人衣服道:“就是这么逃出来的!尹公子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若是家父知道我逃出来了,只怕不消一个小时就能找到这儿来!”
尹时逸笑道:“就当我没问!不过对弈总有个输赢,伊祁公子打算拿什么做彩头?”
“出来得急了,没拿什么彩头!快点下!”伊祁承佑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好,整个国都都知道你是个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弈的棋痴,这几天禁足只怕是把你给闷坏了吧!”尹时逸说笑间将一枚白子下在了黑子的下方。
伊祁承佑飞快地落下第二子,尹时逸跟进……双方下了十二、三子的时候,伊祁承佑忽然眉头一挑,带着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尹时逸
“这不是你平常下棋的路数,什么时候学到了这么一手?”
尹时逸笑了笑,嘬了一口小酒:“你以为我等你两、三个小时都是在灌黄汤?你可是不知道,弈雅轩今日来了一位高手,一连战败三位弈雅轩的棋手,就连今日的驻场名师伍夫子也输了!”
弈雅轩作为一家顶尖的棋馆,馆内豢养着十多名一流的弈道高手,这些人中不乏享有“国手”盛誉之人。这些弈道高手既是弈雅轩的门面,也是文人雅士们追逐、求学的对象。
拥为“国手”之名伍夫子正是今日入驻弈雅轩的弈道名师,也是伊祁承佑和尹时逸仰慕的前辈高手,连他也输了,真不知取胜的那人是什么出身、来历。